經過幾天相處,這是我們全體人的疑問。
每個人對他都有不同觀感,加在一起組出一個奇男子。
我說,他從小生長在百合村,應該憨厚朴實,如同貴大爺般有一雙明亮坦蕩的眼睛。
小白說,他在三年前曾救過出任務的斬無痕一命。那時他只是江湖中無半點名氣的小小遊俠。
達鄂說,他唯一見過一個能同時把三皇子與五皇子安撫在一起的人,就是慕容奇山。那時他還只是軍中一名參將。
而竹桑傅。他的臉色始終陰沉,因為這樣一個能力卓越在軍中地位超然的人居然不在他的情報網之內。
我不懂大堡皇朝的軍銜設定。
達鄂偷偷告訴說,佐領地位僅在一軍統帥之下。每軍中任命一人,屬將軍親信。甚至是隻聽從於將軍的命令,可以不理會皇命。他既是徵北將軍杜德良的親信愛將,理應在我們的情報蒐集中,可是這許多年來,上報中杜德良軍中佐領的位置另有其人,名叫萬合,乃皇城世家子弟。
慕容奇山倒並不在意。坦然告訴竹桑傅:“小王爺情報組織雖嚴密上可達天聽,卻總有疏漏之處。小王爺防著將軍與三皇子,未必將軍就不設防。”
我愕然:“小王爺?”只覺好笑。
“他是哪門子小王爺?不過忠王爺的一位公子罷了,上有嫡出大哥下有嫡出小弟,無論怎樣算都輪不到他這個庶出吧。”
轉臉去看竹桑傅。眼見他臉色幾經變幻,終究隱忍不言。
倒是慕容奇山,看他一眼,爽朗說道:“翠花敢是不知?忠王爺雖子嗣眾多卻都不若五公子出息。放眼忠王府唯一能繼承家業的也只有五公子。聽說皇上與忠王爺早有內定,只差正式宣佈而已。”
渾身血氣一下衝到頭頂,渾身發涼,整個雙手都是冰涼冰涼,不知該往何處躲藏;唯獨雙頰發燙,眼中火辣辣的,淚珠已在眼眶中打轉。極力撐住眼皮才勉強不在人前落淚。
何謂欺騙?
何謂信任?
突然間心如死灰百無聊賴。
我們心意相通又如何?彼此情投意合怎樣?他照樣瞞我瞞得好慘;騙我騙得正大光明。
曾對我說過絕不留戀權位,現在的一切不過是深陷泥淖不可自拔,將來慢慢會退出紛爭離開官場。
是我高估了他對我的感情,還是低估了男人天性中對權勢的渴望?
想歸想,我卻決計不肯在人前示弱,更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相信慕容奇山的話。
微微仰頭把淚水逼回,嘴角扯出笑容:“誰說我不知情?不過自己騙自己尋求心理安慰罷了——未來的忠王爺自是不能娶一煙花女子為正妻。”
做出黯然表情:“我只求常伴他身邊。”
說罷起身離去。
身後幾不可聞一聲嘆息,似是慕容奇山的惋惜。
哪怕做戲,我也要做全套。
事情沒有拍板定論,一切都做不得數!
……
當晚,他來到我房中。
我們兩人對桌而坐,破舊木桌上放著一壺上好花雕。
時間恰近十五,月圓得令人討厭。滿地銀輝灑著屋中我們兩人沉默的臉。
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我向來習慣於有話說話,把事情講開,在心中憋不得太久。可這次——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終於,他疲憊的聲音響在空氣中。
“我不是故意瞞你。”
不言不語。因為我不知該如何作答。
埋怨?沒有意義。好言相勸說道理?他不會聽。我低估了男人對權勢的渴望,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