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模糊性,是慾望的根源。然而,這些人只侷限於這種模糊性的一種形式:被動的觀察者對露與藏的遲疑。不過,與文明程序第二階段相關的各種各樣的裸體普及加劇了社會關係中的這種模糊性。因為女人的三種身體只有在海灘上才同時呈現。對通常藏掩的東西的發現有可能喪失興奮潛能,由這三種身體的含混性取而代之。在平常性存在之處,慾望都可以透過另一種目光顛覆它。阿爾諾對這些問題考慮良久。他認為裸露乳房可以減弱其性喚起的能力是一種錯誤的看法。他不太注意乳房,而按照自己的興趣偏愛肩甚至肩胛,或者膝這些更經常裸露的部位,他認為這些地方最能喚起興奮。“你的慾望存在於你的大腦。實際上,它取決於你和你觀看的方式,因為可看的東西實在太多”(H21)。應該看到這種慾望觀點與由裸露引起的獸性的反射興奮是多麼勢不兩立。相反地,它在吸收這種含混性時是積極的和有創造性的,把所有裸露的東西和以此形成慾望的東西看做是原材料。如何做到這一點?透過美的過濾。如此,美在男人性話語中的位置就更好理解了。他們試圖想像一種更富於審美和創造性的慾望,儘管他們仍脫離不了某些身體外貌部位的吸引。這是矛盾的,這種創造性是由平常化促成的。“審美性”和“創造性”並不是隨便使用的術語,事實上,慾望的這種表達方式與藝術激情十分接近。而且藝術裸體也不是一些人想象的那樣否認色情的真實性。只有巧妙地轉移性慾能量而不是抑制它,“純潔”的興奮才能成為自己的力量(克拉克;1969)。建築在毀滅平常性之上的快樂近似於藝術凝視。
“如果你的胸和脖子漂亮的話,就不用遮掩它們,如果你的裙子多遮一點,每個人就會產生慾望和想像”(博洛涅,1986,第54頁)。這句從禮儀教材上摘引的話公開確定了上衣開口的模糊性,即在“正常的”、被乳房不顯性正式接受的裸露背後,美與肉慾正在蠢蠢欲動。不過,這種出現在背後的模糊性十分常見。審美和色情目光幾乎可以處處掀開平常性的面紗。我們以一個簡單的、在公共場所容易發現的動作為例:女人整理頭髮的動作。這個動作被明確界定為是正常的和功能性的。然而,它可以吸引目光,被吸引的人會立即剋制自己的視覺反射。對女人而言,這種動作的功能性事實上是很虛的,它更多的是一種使自己放鬆的自動性:總是用手以同樣方式梳理頭髮,或者甩一下頭,弄開遮住眼睛的頭髮。任何自我安慰的動作都是舒服的。因此,自動性並不一定可憎。更常見的情形是:慢慢滑動的手錶現一種潛在肉慾。在某些情況下,這種動作很像自戀或撫摸。由於受到自動性和平常性的保護,女人不意識它所隱含的含混性,因此,也不提出問題,更想不到會被另眼對待。她越是自信,她就越有可能作出一些導致不同解釋的動作。這樣的例子可以列舉很多。比較古典的、有意的是高高翹起二郎腿;比較複雜的和奇特的,如當眾或者在非私人和任何人可以看見的場所(如車中)補妝(這是美的隱秘動作)。在每一種情況下,它們的語境是相同的:一種常規,一種表面上平常化了的普通動作,但它們在暗中涉及女性其他兩種身體。事實上,只需改變一下目光就可以讓這些場景徹底轉變,讓美或慾望摧毀這些簡化生活的東西。因此,美和慾望被平常性毀滅並非總是沒有好處的。
廣泛的夫妻隱秘性
女人只是為了目光而尋找目光,讓目光適中地投向自己,提高自己的身份。為此,她要表現她的美,而且不失時機地利用其他被正式允許的手段來吸引別人,比如利用似露非露的方法,或者像在海灘上那樣,在人們遵守視而不見的規則時,採用公開裸露的方式。在所有這些情況下,目光總是會被不間斷地吸引到她的美上來。
女人為誰而美?為誰花費巨大精力,不懈地裝扮自己?為了丈夫?這是次要的。事實上,女人是為自己而美。為了自己因為美而感覺好。她如何做到因為美而感覺好呢?透過感知她所吸引的目光。因此,她註定要透過引誘吸引這些目光。首先引誘陌生大眾,為了所有人而打扮自己。特別要引誘那些對自己特別重要的人們:那些有可能扮演理想夫妻角色的人。引誘的目的不是要體驗一段情感歷程,或者重新組成一對夫妻,她是為了引誘而引誘,只圖獲得讚賞的目光。然而,這種靈活遊戲的界限極難把握:當一個人對自己感興趣時,如何做到讓他不愛自己呢?照片和小說不會在一個女人感到一個男人對她有興趣時就讓她開啟感情之門(亨利;1993)。因為女讀者們都承認:當她們感覺到一種愛情目光時,愛情就不會遠了。因此,在用裸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