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含著淚花道:“總算見到一個我們趙家的親孫了。唉,可惜先帝沒見到軒兒英偉的樣子,不然他定是歡喜得很。”
李宏忍到現在,實在忍不住,直面韋太后道:“請太后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官家糊塗啊!金人把哀家關住不放,說若是奉上嶽將軍的人頭才肯放回哀家。官家豬油蒙了心,居然答應了這個要求。嶽將軍已經去了。哀家正是在為他服喪。我們趙家,卻是欠了嶽將軍莫大恩情!”韋太后說到這裡,忍不住以袖拭淚,低聲抽泣了起來。
如同晴天霹靂,岳飛竟然已死!李宏目瞪口呆。
只聽韋太后繼續哭道:“哀家迴鑾之後大罵皇兒糊塗,只是大錯已鑄成。哀家從此對皇兒心灰意冷,不願過問朝事,只在深宮裡茹素唸佛為嶽將軍來世祈福。但官家畢竟是我的皇兒,念在他一片孝心、是為了將哀家迎回的份上,就請天師饒恕他這回!哀家給您下跪,求您原諒皇兒吧!”說著韋太后顫抖著站起身,朝地下跪去。
“母后!”趙構哀哭,急忙拉住韋太后不讓她跪下去,還朝李宏投來祈求的目光。
李宏心灰意冷,手足冰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張忠肝義膽風霜滿面的堅毅面容猶在眼前,卻早被趙構秦檜君臣聯手陷害致死。
遏制不住的怒氣突然爆發,李宏大喝一聲躥出殿去,轉眼人影不見。
獸修長老們大驚,急忙跟著飛出殿去。楚明等人俱是搖頭飛出殿去,人人喉頭堵著一口極度悶氣。
趙構又急又嚇,面如土色的朝楚軒道:“好侄兒,你快跟去看看,楚宏子天師會不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一切都是朕做主的,其實怨不得秦檜。如果楚宏子天師發怒,就衝朕來,朕情願退位。只要有口太平長齋已是惟願足矣。”
楚軒面容冰冷,沉聲道:“人已死,皇叔父說這些有用麼?想來你必定幹了不止這一件錯事,殺岳飛,趙鼎、張浚、韓世忠豈會坐視不理。想來你不但殺了岳飛,還連趙鼎他們都一同貶斥了吧?這正是你把秦檜高升的原因。皇叔父,不要忘記我也是趙家子孫,你那些想法是瞞不過我、瞞不過世人悠悠之口!”
他看向韋太后,目光裡更是凌厲的譏誚:“按理說你如今算是我的嫡祖母,我很該尊敬你。只可惜你在金國那裡的歷史我卻也是略知一二,你本該就死!哼!為了你一個不祥之人壞了我趙家大事,即使百善孝為先,我依然對你很不屑!”
韋太后聽得面色大變,猛然抬起頭,手都在發抖:“你,你說什麼?!”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這些貪生怕死的女人,壞了我們大宋多少大事!太后你如此,刑皇后也一樣如此,不過她卻比你有骨氣的多,一樣生了金狗的孽種,她選擇永不回南,你卻貪生怕死以身侍敵,還腆著臉用岳飛的人頭換你回大宋繼續當你母儀天下的太后。告訴你,從此我趙軒不認你這個太后嫡祖母!”楚軒罵完,將冰冷的目光轉向趙構,嗖的擲過去一樣物事,正好落在趙構的龍袍上。
是隻黃澄澄的八寶金環。趙構拿起來一看立時認出,霍然起立,激動得嘴唇都在發抖:“這個哪裡來的?這是秉懿之物!難道你們去找過她?”
“正是。五年前那次我們奉師命去往五國城,見過刑皇后。她自知罪孽深重,託我帶回這隻金環給你,說她人雖不乾淨,心卻是乾淨的,請你為她立衣冠冢,此生無面目回南,只願葬下這隻金環,這樣她死了之後魂魄就能回到你身邊。”說到這裡楚軒譏誚地看著韋太后:“她比你有骨氣!”
趙構聽得淚如雨下,捏著金環捧在胸口裡失聲痛哭,大叫:“秉懿,朕不怪你!朕都保不得自己,你一個弱女子又能怎麼辦!朕真的不怪你啊!”
韋太后早是低垂著頭,容色慘白,身體抖得如同風中落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吳貴妃在旁聽得面色忽青忽白,此時突然走至楚軒面前,低聲央求道:“軒兒,不要再說了,求求你,真的不要再說了!官家臉面要緊。我死是小,如果連累官家太后,百死莫贖啊!”
她拉起鳳袍,噗通一聲就朝楚軒跪下了,以頭碰地砰砰有聲。響亮的磕頭聲在安靜的垂拱殿裡聽起來簡直驚天動地。旁邊侍立的太監宮女個個開始發抖,誰都聽懂了吳貴妃話裡的意思。
皇家的醜聞被自己這些人聽到了,哪裡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楚軒譏誚之色更深了:“吳貴妃請起。還是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就算殺光這些太監宮女,你們以為世人不會知道麼?多殺一人只能多增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