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呼小叫的?”君宇珩口中輕斥,纖秀的眉卻已是微微皺了起來。這小福子跟在他身邊已快有十年,一向還算是小心伶俐,也知道進退,這般驚慌失措的模樣倒還從來沒有過。
“回稟睿王殿下,剛才是玉宸宮的人來報,說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要放火燒了鳳臨閣!”小福子一口氣說完,之前一路飛奔著上樓倒還不覺得,此刻方才發現一顆心在腔子裡怦怦作響得緊,努力嚥了一口口水之後,又加上了一句,“皇帝陛下如今也困在了鳳臨閣之中。”
君宇珩聞言,雙眉不覺皺得更緊,聽到最後一句時眼中已是凜然一寒。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君宇琤,注意到那臉容上很快一掠而過的憂色以及某種不明的情緒,似是若有所思,沉吟著道,“既然四皇兄恰好也在,不如就隨我一同前往鳳臨閣看看去吧。”
“也好。”君宇琤沒有猶豫,點頭應道。
二、最是意難平
二、最是意難平
等倆人擺駕來到玉宸宮時,正好碰到簡東雲,他顯然也是剛得了信,帶著一眾羽林衛急匆匆趕至。
“微臣見過睿王殿下、端王殿下。”簡東雲當即上前見禮。
玉宸宮的內侍宮女也都一齊上前接駕,在玉階前黑壓壓地跪滿了一地。他們每一個人都很清楚,若是今天當真有什麼事情發生的話,那麼這滿宮上下的一干人等都休想活命,一個個嚇得面青唇白,跪在那裡身體抖得有如篩糠。
“哪個是玉宸宮的總領內侍?出來回話。”簡東雲雙目炯炯如電,全場掃視了一遍,沉聲問道。
“是,是,奴才就是。”一名內侍連忙抖抖索索地從眾人之中出列,跪伏著上前。
簡東雲幾句話一問,那內侍雖然答得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的,君宇珩在旁卻已是聽得明白,當下一言不發地就向著鳳臨閣中邁步走去。
簡東雲正要帶著羽林衛跟上,卻被君宇珩手一擺止住。
“東雲,你帶人且在外面侯著,”君宇珩清泠的語聲忽然一轉,帶上了一些寒意,“令人封鎖宮門,這裡的任何訊息都不得有一星半點洩露出去。”
“微臣遵旨。”
簡東雲聞言止步,目送著君宇珩衣袖一拂,與君宇琤倆人一前一後地走入了鳳臨閣中。
剛一踏入鳳臨閣,迎面就是一股極其濃郁的烈酒醇香撲鼻而來,直燻得人頭昏目眩的,君宇珩不由得又皺起了眉,抬眼望過去。
此刻正值陽光大盛,明媚的陽光從寬敞明亮的高窗之間投射進來,使得這座原本就繁華富麗的宮宇顯得更加的金碧輝煌。那四壁之上所懸掛著的巨幅牡丹織錦在燦爛如金的陽光中栩栩如生,彷彿正在雍容地悄然舒展著一瓣瓣美麗的花瓣,發出怡人的馨香。
在鋪著波斯厚毯的地上軟軟地趴著一個人,看那身形應該是小皇帝身邊的貼身內侍何泰,此刻無聲無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旁邊還跪著一個侍女和一名嬤嬤,正是宛翠和秦嬤嬤,她們倆人面如土色,一臉惶急,頻頻磕頭有如搗蒜,不住口地苦苦哀求著,“娘娘,太后娘娘……請您三思啊……陛下才只有七歲呀……您就看在陛下還年幼的份上……”
而在那寬大的鳳床中央則坐著小皇帝,他還穿著上朝時的朝服,只是頭上的朝冠已卸去,原本整齊的衣服被揉亂了,頭髮也有些散了下來,一張玉雪可愛的小臉此刻煞白如紙,原本烏黑靈活的大眼睛象是失去了魂魄似的,定定的,一轉也不轉,整個人就呆呆地坐在那裡。
君宇琤遠遠地看著,這是他同胞兄長留下的唯一骨血,雖然還小,但眉眼之間還是可以依稀看出一些形貌相似的影子,尤其是此刻那臉色蒼白還有失神落魄的模樣,竟然和他最後見到皇兄時那般驚人的酷似,心下一時間有如針刺,竟似有些不敢再看,忙轉開了視線。
皇太后就站在床邊的踏板上,身上卻是穿著大禮時最為隆重的朝服,明黃色寶光熠熠的長裙拖曳在地,上面用純金絲綴著無數珍珠以及各色寶石繡成百鳳朝陽的圖案,腰束白玉帶,梳著凌雲髻,頭戴丹鳳呈祥黃金嵌寶珠鳳冠,兩旁垂著長長的金絡流蘇,看上去雍容華貴、儀態萬方。
她微側著身,卻是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只看到她一隻柔膩白嫩的纖手中顫巍巍地執著一盞點著的油燈。
君宇珩目光只一掃,雖然隔得甚遠,但已是看出來,那床上秋香色繡芙蓉的被褥鋪墊還有床四周重重的繡簾已全都被濡溼成了深色,連小皇帝的全身上下亦是溼漉漉的,滿殿的那股濃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