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繚繞不去,他幾乎是有些頹然地放開了對狄霖的鉗制。
狄霖緊握著短匕,全身戒備著一步一步地向後退去。
看著狄霖修長的身形慢慢地退後,再猛地一個轉身,向著遠處飛掠而去,消失在了眼前,楊晉之的臉上悄然浮現出了一片無法言喻的落寞之色。
與楊晉之分開之後,狄霖迅速同時也是極為小心地這座地下之城中穿行著,正如楊晉之所言,這古城之中各條道路錯綜複雜,此刻看上去雖然形如一座已經空置多年的廢城,但狄霖還是能夠敏感地覺察出到處都有隱隱的殺機潛伏著。
狄霖正在觀察著地形,思索著該走哪條路時,忽聽得身後有一陣衣袂帶風的輕響,雖然很輕,但在這空氣彷彿已凝滯不動的空間裡卻還是帶起了一股極輕的微風。
“是我。”
狄霖凌厲的反擊都因這輕輕的兩個字而生生頓住。
“你?”狄霖迅速退後一步,拉開了距離,帶著些疑惑與戒備望向楊晉之,只有楊晉之一個人站在那裡,而岑無憂卻不在他的身旁。
“我和你一起去。”很是難得的,楊晉之冠玉似的俊美臉容上沒有帶著笑意,也看不到其它任何的表情。
狄霖頓了一下,似是有些艱難地說道,“你根本不必這麼做的。”
“你不必說了,”楊晉之卻是淡淡地打斷了狄霖的話語,“你有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想要做的事情。”
狄霖不再說話,只是一時之間湧上心頭的卻也不知是種什麼樣的感覺,此刻的他不想去多想,轉身掠了出去,很快地,楊晉之從後面跟了上來。
他們經過一番細細地探查,終於發現有一處地方,雖說是極普通而不起眼的,但其周圍的防衛卻偏偏是最為嚴密的。倆人很快地對視一眼,心知所要尋找的人應該就在此間。在旁靜伺已久,終於趁著兩批黑衣護衛交班的短暫空隙悄悄地潛了進去。
此間外表看起來雖然是極其普通、毫不起眼的,但裡面卻是典雅精美、獨具匠心。只見雪白的四壁用銀粉細繪著精緻已極的蘭草圖案,而地上則是鋪著雪白的長絨厚毯,另外有一重重雪白的輕紗帷帳如同雲煙薄霧般輕垂著,雖然無風卻也飄逸嫋娜。
這屋內所有的器具皆是用上好白玉製成的,玉床、玉桌、玉椅以及玉幾。雖然都是用堅硬冰冷的玉石製成,但卻奇怪地並不覺得清冷生硬,反而給人一種溫潤柔和的美好感覺。屋內散放點綴著數顆夜明珠,用幾乎透明的輕紗籠著,透出極為柔和的淡淡瑩光。
有一個人背對著立在那裡,一身如雪的輕衣,更顯出那散在身後的長髮烏黑如流墨,而那身影遠遠望去輕逸如修竹,雖然沒有風,卻又給人一種直欲乘風而去的感覺。
當那模糊的身影剛一進入眼簾之際,狄霖就認出了君宇珩,而在他身旁的楊晉之隨即從狄霖的反應之中知道了這一點,眼神不禁黯淡了一下。
楊晉之突然出手按住了想要上前去的狄霖,在他的耳邊極輕極快地說了一句,“有人來了。”說著就拉著狄霖隱到了一邊。
狄霖只略一掙扎就停住,剛才的那一刻他的確有些衝動而忘乎所以,現在他也聽到了一陣遠遠而來的腳步聲。
只是輕輕的腳步聲到了門口卻是停頓了下來。
來人正是端王君宇琤,不知為何,他匆匆而來,走到了門邊卻是沒有進去,而是遠遠地望著,那個清泠如水的人兒正背對著自己立在那裡,一襲白衣勝雪,卻又彷彿弱不勝衣。
過了許久,君宇琤方才走了進去,卻不是走向君宇珩,而是先走到了玉椅邊,伸手從椅背上拿起一件素緞面的薄絨外衣,然後才走到了君宇珩的身後,將衣服輕輕地披在了君宇珩的肩頭。
君宇珩似乎早已知道來人是誰,既不言語,也不動,就任由那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這地城之中寒氣頗重,你的身子骨一向不大好,若是受涼了可怎麼好?”君宇琤眼望著那件衣服輕柔地將君宇珩的全身包圍,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當真有幾分羨慕這可以一親芳澤的無知之物。
楊晉之並不知倆人的過往,但也覺出其中大有深意,不禁有些訝然地去看了看狄霖,只是在暗處,哪裡看得清狄霖臉上到底有沒有表情、又是何種表情。
“四皇兄此番與那風雨樓楊晉之應該並非只是簡單的合作吧?”君宇珩連頭也沒有回,只聽到清泠如寒冰輕叩的聲音悠悠然地傳來。
“當今清明昌平之世,又豈容這些江湖草莽肆意胡為?”君宇琤英挺的臉容淡淡的,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