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暈了開來,一點殷紅在白紙黑墨間看起來分外的醒目。
端坐在寬大的御桌後正批閱著奏章的君宇珩這才驀地驚覺,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又悠然神外了,而這已經不知是今天的第幾次了。他看了看攤開在案桌上卻是久久未曾批閱的奏摺,心中不禁生出幾分沒來由的煩躁與不耐,想了一想,乾脆擱下了手中所執的硃筆,站起了身來。
“殿下……”抱著拂塵侍立在一旁的小福子忍不住有些奇怪,平日裡下了早朝之後睿王殿下通常都是在此批閱奏章的,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細細回想起來這兩天倒是真覺得睿王殿下與平常有些不太一樣,可到底哪兒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小福子哪敢多問,只心裡胡亂尋思著,忙不迭地跟在君宇珩身後出了御書房,一路緩步而行,既不是回景華宮,也不是去皇帝的重瀾殿,卻是來到了凌波池。
此時正值六月初夏時分,凌波池中一片青碧色,滿眼看過去是望不到邊際的接天蓮葉,密密匝匝地竟是將萬頃碧水清波都遮住了。昨夜的一場微雨過後,滿池蓮葉更是有如翠玉碧洗,分外的翠綠喜人,其間零星還有三兩支淡淡粉色的小荷才剛露出尖尖角。
立於白玉九曲橋之上,初夏的清風帶著沁人心脾的蓮葉清香徐徐吹來,滿池的碧葉隨風輕點舞動,一眼望去就彷彿是連天的碧浪在層層地漾動。
站在這裡憑欄遠眺,君宇珩方才感到自己的心情舒爽了一些,那莫名而起的焦躁不耐在漸漸地淡去。
原來不知不覺地,狄霖領兵去抵禦北番的大舉進犯已是歷時四月有餘,這四個多月來的每一日,君宇珩幾乎都是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