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的石桌前,因為出門攜帶筆墨不方便,她向來帶的都是一個綁在竹板上的小本子,本子上還拴了一支用粗布包裹的炭條。
“哎,他怎麼樣了?”景灝見她竟然一言不發地走了,呆了一呆,忙問。
話未說完,卻見欄板上的美人幽幽地睜開眼睛,迷茫了片刻,眸光聚焦在景灝身上,沙啞柔軟地低喚了聲:
“殿下……”
景灝回過頭,看見祁心竟然已經完好無損地醒來了,大喜過望,因為太過歡喜了,居然差一點喜極而泣,撲上去一把抱住祁心,緊緊地抱住,哽咽著道:
“祁心,祁心,太好了!太好了!”
周圍的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算先前再遲鈍這會兒也有所知覺這倆人不對勁,景澄和景澈的臉在一瞬間變得極難看。墨硯卻事不關己地立在阿依身旁,看她捧著竹板刷刷地書寫藥方:
桂枝、生薑、芍藥、厚朴、杏仁各三錢,甘草二錢、大棗七枚,七付水煎服,每日一劑,早晚分服。
藥方並沒什麼問題,可是這字跡卻讓墨硯越看越不爽,竟然和秦泊南如出一轍,雖然他知道她從前不會寫字,學習寫字時是以秦泊南的字作為摹本,想了想,忽然對她說:
“改天我給你寫個臨帖你照我的字臨摹吧?”
阿依微愕,莫名其妙,扭過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回答,撕下藥方轉身走到欄板前看見那兩個人還抱在一起,雖然不想打擾他們,還是問:
“藥方放哪兒?還有,先把衣服穿上吧,會著涼。”
景灝這才回過神來,跳起來接過藥方。祁心意識到自己上身沒穿衣服,臉緋紅,慌忙用衣服遮蓋住身體,滿臉不自在。
“這位公子心臟不太好,不能受風涼,也不要做太累的體力活,平常別想太多,儘量不要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少食葷腥,不能再喝酒了,否則今日的病很容易會再次復發。七日後五殿下找個御醫複診一次,確定沒問題了,之後用養心湯養一陣就好了。”
“複診的時候也由你來,御醫太沒用,本殿不放心把祁心交給他們。”景灝冷哼一聲,剜了蘭陵秋一眼。
蘭陵秋被鄙視了,卻並不在乎。
“我擅長急救,但是複診時御醫比我經驗豐富,請御醫來看會更好些。”阿依說。
“是嗎?”景灝沒想到會有大夫主動說出自己的不足,很驚訝。
阿依其實只是不想進宮罷了,轉身開始收拾藥箱,景灝捏著藥方看著她既沒有急於對他諂媚邀功也沒有對他戰戰兢兢,從頭至尾地淡定自若,因為極少碰見這種人,一時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她,頓了頓,問:
“對了,你救了祁心,想讓本殿賞你什麼?”
阿依微怔,扳著手指頭算了一會兒,回答:“出診費加治療費一共一百二十兩,五殿下讓人送到護國候府來就行。”
“只這些?”
阿依點了點頭,這人難道還嫌少不成?一百二十兩可夠普通人家吃好幾年的。
景灝一時沒轉過彎來她竟然沒有藉機向他提要求,頓了頓:
“等等,你說你住在護國候府,你跟墨硯什麼關係?”
“她是臣的未婚妻。”墨硯輕描淡寫地回答。
“你的未婚妻不是公孫柔嗎?”景灝之前去軍中歷練許久沒回京,所以許多事情都不知道。(未完待續。。)
第十一章 秦北死,墨研的處罰
墨硯的臉刷地黑了!
阿依看著景灝,景灝看了看她,又回過頭看了看遠遠地立在亭子下面的公孫柔,緊接著似發現了很不一般的事情一樣,驚愕地對阿依道:
“原來你是個女人!”
阿依呆了一呆,下意識低頭望向今天自己明明穿了裙子,一張秀美的小臉刷地黑了,繃著一雙小眼神看了景灝一眼,冷聲道了句“民女告退”,提起藥箱扭頭走了。
景灝被她忽然繃起來的小臉弄得一愣,心想這人好歹是救活了祁心的人,他怎麼能對一個女孩子說這麼無禮的話,還是當著人家未婚夫的面,急忙轉過身衝著她吆喝道:
“哎,你別生氣,我只是剛剛太急了沒發現,絕沒有別的意思!”
他這樣解釋讓阿依的小臉更黑,才步下涼亭,卻見三匹快馬已經飛縱而來,為首的人竟然是皇上身邊的小德子,小德子勒住韁繩停在涼亭前,把涼亭外的世家千金驚了一跳。只見小德子一溜煙從馬上下來,快步走到涼亭下,涼亭內的人見狀知道必是皇上有吩咐,連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