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裡下來。小德子給諸人請了安,匆匆忙忙地道:
“寧王殿下、賢王殿下、五殿下、墨侍郎,皇上急召幾位入宮商議大事,幾位這就跟著奴才走吧!”
“父皇突然召見我們所為何事?”景澈皺了皺眉,率先問。
因為人群離這邊很遠,又不是什麼隱秘事。小德子也沒在意阿依,輕聲回答:
“秦淮那邊傳來八百里加急,青蓮教暗殺了忠義伯。在秦淮兩岸正式成立了一支叫‘青衫軍’的叛軍,皇上因此大為震怒,急召幾位殿下和墨侍郎入宮商議對策。另外,”他看了墨硯一眼,繼續說,“墨二公子已經回到帝都了,皇上已經把墨二公子也召到宮裡去了。”
墨硯聞言。眸光微閃。
景澄等人的心思陰沉下來,國內出現亂黨這對他們這些皇子來說是極其危險的,更何況青蓮教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雖不至於讓他們束手無策卻也膽戰心驚。因而人人自危。阿依對墨硯輕聲說了句:
“我先回去了。”
墨硯點點頭。
阿依便帶著綠芽走到一旁的桃樹下牽了馬徑直離開了。
這邊景澄等人亦命侍衛牽來馬,匆匆上馬向皇宮方向飛馳而去。景灝則是又將祁心安慰了一番,忙命侍衛抬了轎子來,扶著他小心翼翼地上了轎。祁心連連推辭他也不肯聽。看著祁心上了轎安安穩穩地離開了之後。景灝這才翻身上馬,揚鞭催促,飛快地趕上前面的兄長。
……
“姑娘,我剛剛好像聽說三老爺被青蓮教的人給殺了?”鬧市區無法騎馬,阿依索性從馬上下來,跟綠芽牽著馬往護國候府走。
“嗯。”阿依淡淡地應了一聲,對於秦北的事她並不太在意,反正結局已定。只是青蓮教這麼快就成立了起義軍。也不知道這支起義軍的真正實力究竟是怎麼樣的,會不會打到帝都來。若是打到帝都來,對她可是很棘手,就算她希望景凜能很快從皇帝變成先皇,卻並不希望繼承皇位的人是她不熟悉的人,那樣的情形對她可沒有半點好處。
“姑娘,青蓮教成立了起義軍哎,你說他們會打到帝都嗎?”綠芽小聲問。
“不知道……應該不會吧。”剛剛小德子說墨研已經回來了,墨研是皇帝的私生子,這個時候回來究竟是想幹什麼呢。如今朝中大皇子已死,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四皇子據說生母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母親早逝,資質平庸且不受寵愛,因此可以排除,剩下的二皇子、三皇子和五皇子是極有力的皇位繼承者,然而說到變數,變數最大的其實不是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那個變數是墨研。
她並不討厭墨研,應該說她很喜歡墨研,如果墨研說他想做皇帝,阿依的心裡不僅不會反感反而會舉雙手支援他,只是墨研那模糊不清的身世必定會成為一道極難逾越的障礙。
“可是忠義伯已死,秦淮那邊已經沒有了將軍,這樣的情形很危急吧。”綠芽牽著韁繩說道。
“死了一個將軍自然會再派上去一個,怎麼可能會一直沒有將軍讓事情變得危急。”
“那姑娘說新將軍會是誰?”綠芽追問。
“不知道……”阿依眨巴了兩下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說不定是秦逸。”
“逸少爺?”綠芽愕然,旋即臉色不太好看。
阿依笑了笑,不再說話。她不會對秦逸做什麼,畢竟他是先生名義上的長子且是被先生撫養長大的,她知道,秦泊南一直對他間接害死了秦逸的父母這件事心懷愧疚,所以一定不會允許她去向秦逸報復。但是她不去報復不代表她會任由秦逸為所欲為,秦逸這個人,或許只有在利益裡栽了跟頭,才會明白金錢名利其實並沒有那麼好。
……
阿依猜測的沒有錯,新的前去剿滅青蓮教的人選的確是秦逸。
墨硯跟著墨研從宮裡回來,已經是春天了,墨研卻仍舊在那一件湖藍色繡著大朵大朵姚黃牡丹的長袍外面披了一件彩爍輝煌的孔雀裘,兩人回到家裡,一前一後走進雅風館,此時的雅風館裡已經燒上了溫暖的地龍。
墨研和墨硯不一樣,墨硯喜歡通透豁亮,墨研卻喜歡幽深曲折,因而他的雅風館裡全都是佈置巧妙的精美隔斷,曲折迂迴,清雅深邃,有限的空間卻彷彿一座複雜神秘的迷宮一樣,站在門口一眼望不到頭。
墨研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小安上前來動手幫他脫去孔雀裘收起來退走,墨研站在軟榻前,這一次卻沒有懶洋洋地躺下,而是轉過身,含笑看了墨硯一眼,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