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纖長、線條完美的手,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
突兀的舉動讓阿依心跳驟停,王大叔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墨大人低著頭,冪蘺下冰冷的雙眼似在端詳,半晌,對著阿依的臉,略帶嫌惡地說:
“一副小老鼠模樣,白費了這張臉蛋!”
他的嗓音低沉、幽清,恍若用千年寒泉釀製出的醇釀,清澈誘人,卻像是一粒火種,瞬間點燃了阿依心口不停膨脹的恐懼,飽和的恐懼感在這一刻嘭地炸開,轉化成強烈的怒意。
她抬腕“啪”地開啟他無禮的手,窄瘦的小臉比剛剛繃得更緊。
雙手碰撞聲清脆地在室內迴盪,鐵匠們肝膽俱裂,王大叔已經被阿依放肆的舉動嚇得快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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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找到買家了!
墨硯的手被重拍了一下,不疼痛,但一個柔弱纖細的小姑娘竟敢做出如此大膽的反抗舉動,在他的意料之外。
冪蘺下,冰冷的眼眸劃過一抹暗光,他低頭俯視著阿依,見她雙拳緊握,把身體挺得筆直,仰起頭板著臉滿是戒備,眼波明明因為恐懼在顫抖不停,卻不肯示弱,瞪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那模樣在他看來分明是一隻卷著尾巴,耷拉著耳朵,哆哆嗦嗦的小老鼠。
王大叔終於回魂,一把將呆站著的阿依按在地上,自己也跟著撲通跪下,連連磕頭:
“大人恕罪,這丫頭平時不常見人,太害怕了才冒犯了大人,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饒她這一次吧!阿依,還不給大人磕頭賠罪!”
阿依心裡不願意,就算她沒怎麼念過書,也明白男女授受不親,她只不過是拒絕了登徒子的輕薄而已。
然而民不能與官作對。
“是民女冒犯了,請大人恕罪!”她從嗓子眼裡生硬地擠出一句,直挺挺地磕了一個頭。
即使低垂著頭,她也能感覺到頭頂上墨大人那有如芒刺的目光。許久,她聽見他在冪蘺下冷哼一聲,似是嘲諷。
阿依左眼皮一跳。
“鐵頭!”墨硯冷聲喚了句,“三日後,若是你再找不到你口內說的輝哥兒,本官就拿你替他下獄!”
鐵頭聽了這話,腿當時就軟了,強撐著足跟,哆哆嗦嗦回道:
“大人放心,小的就是挖地三尺也會把輝哥兒抓到您面前!“
墨硯便繞開還跪在他面前的阿依,徑直大步離去。
鐵頭並餘下的鐵匠爭先恐後地恭送,生怕慢了半步就被扔進大牢裡。
屋裡只剩下阿依和王大叔兩個人,王大叔身子一歪,癱坐在地上,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冷汗。
“大叔,這到底是怎麼了,那個人是誰啊?”阿依平抑了心跳,總算喘上來一口氣,忙問道。
“帝都來的刑部侍郎。前陣子從帝都運來的賑災銀兩在咱們地界兒被山賊劫了,皇上震怒,派了那位大人下來查案,那位大人說山賊劫銀子時使的兵器有幾樣是從咱們鐵鋪打的……”
阿依驚訝又擔心,望著他滿面愁容,想了想,問:“侍郎是很大的官嗎?”
“說把你砍頭就把你砍頭,你說大不大?聽說他老子是護國候,你這丫頭剛剛好大膽,竟敢惹怒那位大人,不要小命了!”
“那是………”
“好了,你快回吧,姑娘家別在這兒久留。回去告訴你大娘,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們娘幾個把門拴好。從明兒起你和你大娘少出門,這城裡災民越來越多,不安全。”
阿依應下,被王大叔攆著,一步三回頭地回家去了。
遍裹紫色絲綢的華麗馬車勻速行駛在青石板路上,車廂邊角懸掛著的一串紫晶風鈴隨風微微搖動,發出悅耳的聲響。
墨硯端坐在車內,沉思不語,鍾燦坐在他對面,恭敬地遞來一隻竹筒,輕聲道:
“主子,二爺來信了。”
墨硯接過來,拆開竹筒,取出一封紙卷展開來,雙眼掃過,接著握進掌心,再張開來,紙張已化為一灘碎末。
“五日內,解決掉楊柏年,不必刻意,但這灘渾水也要讓公孫允趟一趟。”
“是。”鍾燦應了。
“鍾燦,”墨硯似很閒散地望著窗外,忽然開口問,“剛剛那丫頭,比綠娥更相像吧?”
鍾燦一愣才反應過來,回想了片刻,回答:“容貌像,但那個頭有點……而且性子完全不同。”
“性子的確不像,卻也有趣。”冪蘺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