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輕笑了一下,“查查那丫頭的來歷,替二哥發現了一個好東西,這趟倒也不算白來。”
“是。”鍾燦服從地應下,卻沒能猜透主子的想法。
阿依回到家,發現家裡多了四五個十來歲的姑娘,一個個雖瘦弱卻模樣齊整,王牙婆正單手叉腰站在院子裡,指揮小喜幫她們打水洗涮。
阿依並不意外,王牙婆做人牙生意,這些必是她新進的“貨”。
見她回來,王牙婆招手讓她過去,先問問王大叔的情況。阿依如實說了,王牙婆皺皺眉,心煩地道:
“一月不賺幾個錢又攤上這檔子事,真是晦氣!”
頓了頓,看著阿依的臉,繼續道:
“知府大人家的廚房裡缺個做雜事的人,我託了管廚房的周大娘,好說歹說她才答應幫忙薦你去,你明兒就過去吧。雖說賣身銀子少了點,養你這些年,連本錢都沒賺回來……罷了。周大娘看我的臉面會照應你,你勤勤些,別給老孃丟臉,現在這世道,能在官老爺府上當下人是極難得的,你可別給老孃幹砸了。”
阿依的心從最初高高地提起,到最後又重重落下。她知道,以王家現在的狀況很難再多養她一個,賣出去既能減少負擔,她本人也可以賺些月錢銀子給自己傍身。雖然在這裡住了五年很捨不得,也有點難過,但她早有心理準備,終有一天她是要離開這裡的。
王牙婆說完便轉身,阿依握著雙手,忽然喊道:
“大娘!”
王牙婆回過身。
“我……”阿依雙眸閃爍,含糊了片刻,終於鼓足勇氣,說,“我一直很感激大娘,雖然我是大娘買來的,但當初我病成那樣,大娘卻沒把我趕出去,還給我請大夫,白養了我這麼些年,我……”
王牙婆驚訝地望著她,她自認是個狠心的人,這五年來,一直把阿依當做免費奴隸可勁使喚,現在聽她這麼說,心裡卻不好受起來,慢慢走回來,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去拉扯她的麵皮:
“你啊,出去以後要多笑笑才能討大人喜歡!”
阿依臉頰生疼,齜牙咧嘴地望著她。
王牙婆看了她一會兒,即使被拉扯起嘴角,阿依的面部肌肉依舊是僵硬的,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完全放棄了:
“算了,反正又不是去賣笑,處得時間久了也不會有人討厭你。”
說罷,一邊轉身,一邊輕描淡寫地道:
“去了以後若是能出府,記著回來瞧瞧,就不用你帶禮了。”
阿依立在原地,揉著疼痛的臉頰望著她,聞言,大眼睛閃了閃,似泛上一抹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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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華麗而血腥的男子
夜深人靜。
新來的姑娘們總會因為想家在第一天夜裡哭個不停,**一室,阿依自然也不用睡了,勸解無用,她索性披上外衣走出房間,爬上低矮的院牆,平臥在青磚牆頂,仰望著星棋羅布的夜空。
有時候她覺得新來的姑娘哭得還真是奢侈,她們可以憎恨賣掉她們的父母,想念曾經居住過的家,可她從來沒有家,也不知道父母是誰,父母和家對她來說只是陌生又遙遠的詞彙,憎恨想念這樣的情緒,她從未嘗試過。去憎恨或想念從不存在的東西,這太蠢了。
手伸進懷裡,摸出一隻陳舊的桃木符,手指細細摩挲著符牌背面用小刀歪歪扭扭雕刻出的一個“依”字。
這是從她記事起就有的東西,因為不值錢沒被搶走,以前的媽媽說她就是根據這個字才叫她“阿依”。她猜測這也許是她家人送給她的,不過上面的刻字稚嫩得怎麼看都不像是出自成人之手,或許是兄姐的祝福?也許以前她備受寵愛,被丟棄只是因為意外?
誰知道呢!
她直勾勾地望著符牌,好一會兒,用手背遮住眼眸,長長嘆了口氣。
涼爽的風輕盈吹來,拂亂了她烏黑的髮梢。一絲讓人心尖發寒的血腥氣隨風飄過,沉重的腳步聲七零八落地傳來,眨眼之間,四五個身負重傷的黑衣人闖入視野,渾身浴血,眸光狠戾,恍若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風力變大,吹動巷子兩旁的榆樹沙沙作響。
下一刻,紫色身影猶如一道閃電躍過,落入幾人中間,闊袖飄動,袍擺飛揚,手內一把細長銀劍如月如夜,泛著凜冽的殺氣。
黑衣人不甘束手就死,互相對望一眼,拼全力圍攻上去。紫衣人的唇角泛起一抹不屑,劍影翻飛,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