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
“孃親,給三妹妹那裡送了沒?”
“二小姐,這可是您舅舅送給您的,夫人怎麼會給三小姐送去?再說了,這麼美的錦緞也要二小姐這麼美的人穿著才配啊?”
“好了,就你嘴甜。我覺得這匹玫紅色的和三妹特別配,你給三妹送去,對了,別告訴我娘。”
“知道了,我的好小姐。”
不一會兒,知春回來了,手上戴著那匹玫紅色的錦緞。
“怎麼了?三妹不喜歡嗎?”
“三小姐說,錦緞再好,沒有好的繡娘,也是做不出好的衣裳的。”
“這有什麼?反正我也要做衣裳的,到時候讓繡娘一起做就好了。”
“可是,三小姐還說……”
“說什麼?”
“三小姐說,即使做成了衣裳,她也是不敢穿的。”
小莞莞沉默下去,那麼精美的錦緞也吸引不了她的視線。
“二小姐,你又何必理三小姐呢?你再好心,三小姐也是不願意接受的。”
“好了,你把錦緞收起來吧。”
“二小姐,你還沒選好衣服的款式呢,明天錦繡莊的繡娘可就來了。”
一幕幕的場景,像是連環動畫片一樣從我面前滑過。
有小事,有大事,有對有錯,到了最後已經不能用對錯來衡量了。
積少成多,這麼多年,隔閡怨恨已經很深了。
嫡庶嫡庶,嫡者高高在上,庶者卑躬屈膝。
一朝庶者得勢,嫡者落魄,地位顛倒,就是庶者揚眉吐氣,打擊報復,嫡者暗含鄙薄怨恨的時候了。
最後畫面定格了。
朱宜修穿著杏黃色的貢緞裁成的衣裳,對著三姨娘,甜甜地叫了一聲:
“娘!”
而孃親,在遠處將手中的繡帕撕成了碎片。
“啊!”
我一下子就驚醒了。
夢境雖然沒有多可怕,卻讓我驚心,讓我明白了:退無可退。
孃親的心思
孃親的心思 伺候孃親喝過藥,漱過口,我看她氣色比前幾日好了許多,放下心來的同時,也想和她敞開心扉的談一次。
“孃親,女兒這幾日看著以前所寫的小字,倒是想起來兒時的趣事。”
“莞莞,想起了什麼?”
孃親饒有興致地問道。
“孃親,可還記得那一次姑姑回來省親?”
“怎麼不記得?那個時候太后剛孕育皇子,被冊封琳妃,沐浴皇恩,回府省親!”
我看著孃親的神色,不似前幾日那麼激烈。
“那時候,姑姑指著府裡滿園子的花,問我們幾個女孩子,最喜歡哪種花。”
“孃親怎麼不記得,莞莞還說自己最喜歡的是紅梅呢。孃親知道莞莞最喜歡的是牡丹,但是牡丹乃是花皇,除了皇后其他人都得避諱。”
“孃親記性真好,當初要不是孃親提點我,我差點犯了忌諱。當時大姐說喜歡茉莉花,三妹卻指著池子裡的夏荷,說,世人都說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孰不知淤泥也染了荷花香。”
“我怎麼不記得?就是因為這句回答,朱宜修才得了太后的親睞。”
“可不是,顯見三妹是個胸中自有丘壑的人才,母親何必處處為難於她呢?”
“行了,我知道你是想替她們說好話,抱不平,自小你就是如此良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我見孃親很是平靜,不禁奇怪起來。
“二十年前,我嫁給你父親時,朱家還僅僅是個百年書香門第,雖是世代官宦,卻最高不過侍郎罷了。我孃家梁國公府卻是豪門望族,從前朝起就是有名的勳戚世家,大周朝的開國皇后就出自梁國公府。我的外祖父更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特封的平陽王。當時,你父親在求親的世家子弟中並不顯眼,但是你外祖母卻看重朱府的百年清名,不惜將我下嫁。”
孃親嘆了口氣,似是在對當初年少歲月追憶。
“可是這人啊,是會變的。百年的清名,在朱成璧進宮為妃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你父親,最初那個清貴的公子也漸漸成了追名逐利的公子哥兒。當然,孃親也變了,從不通俗務的世家小姐,成了斤斤計較,善妒的婦人。”
我沒有講話,靜靜地聽著那些陳年舊事。
“你大姨娘、二姨娘都是你祖母給你父親的,在我進門之前就有了,一向安分守己,我也樂得給她們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