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3 / 4)

人朋友的堅持和陪伴也是重要的成功因素。如果病人能醒來,那麼後期復健過程中,你們的支援會顯得尤為重要。”醫生看了看面前單薄的女孩,心想,這事情對年輕的孩子太殘酷,不如早些和她說清楚,有幾個情侶能接受健康伶俐的心上人變得愚鈍遲緩,能如父母一樣在患者身邊陪伴到最後?

邵聲醒來時,房間裡空蕩蕩的,只聽到窗外樹上喧鬧的蟬鳴聲。他的一半意識還停留在夢境裡,似乎和莫靖言頭抵頭偎依著坐在河畔的青石上,一條大狗從二人身邊躍出,歡快地扎到河裡戲水。他起身時覺得頭腦暈沉、脖頸僵硬,床頭的玻璃杯裡還有半杯水,他一口氣喝光,喊了一聲“莫莫”,無人應答;但他知道,昨夜那驚心動魄的激烈歡愉並不是自己腦海中的臆想,她曾那麼真實地存在於自己的懷抱裡。然而無論他多用力,那種緊密的聯絡一旦消失,她便如同蒸發的晨露一般消失了。

邵聲換好衣服趕去醫院,果然看見莫靖言坐在病房外,呆呆地望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門窗。她聽到腳步聲,緩緩地轉過頭來,平靜的神色看起來陌生僵硬。“我不會和你去巴西的。”她艱澀地開了口,“我離不開昭陽哥。”

那天邵聲收到了公司的電話,通知他領取機票並參加行前最後一次協調會。莫靖言在醫院門前和他道別,說:“那我先回學校,明天去找你,拿回我的東西。”

邵聲坐在出租上,只覺得剛剛恍惚如同一場大夢,莫靖言所說的每個字都敲在他心上,字字句句都和他內心深處的想法如出一轍,讓他無法反駁。

她說:“你走吧,我要留下來,留在昭陽哥身邊。無論我們以後和誰在一起,可能都比現在這樣好。現在這個樣子,我太累了,我沒力氣同時負擔兩種感情了。所有的快樂都回不來了,我們面對對方,中間隔著兩個人的自責和後悔。如果我們能各自生活的簡單輕鬆一些,是不是更好……

“……昭陽哥對你對我,都是同樣的重要的人,我沒法想象,如果真的失去他,要如何再面對彼此。無論昭陽哥清醒還是不清醒,我都想留在他身邊。現在在你們之間,我得選那個最需要我的人。原諒我,不能跟你走,現在不能,畢了業也不能。我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再見到你,或者說,是否還能再見到你。所以,你就不要說任何會想念我這樣的話;因為我不想再記掛著你。那樣會讓你和我的日子很難過,不是麼?”

她的表情始終淡淡的。邵聲心底一個聲音大喊著,留住她,沒有她,你就再也不是你自己了。

另一個聲音冷笑道,你已經不是最初的你了,能帶給她的只有擔憂和難過,是否還能帶來一點快樂?

他握著兩天後出發的機票,彷彿被誰推著,一步步走到懸崖邊緣。

第二天邵聲去了醫院,穿上探視服,換了鞋套,在護士的引導下去向傅昭陽辭行。重症監護室寬敞整潔,然而白茫茫一片的床帳與儀器透著冰冷和壓抑。每一位患者都雙目緊閉,只有監測儀上變化的影象和數字還顯示著一線生機。邵聲進來前有中年男子跪在醫生面前哭得撕心裂肺,他妻子遭遇車禍,面對數額龐大的費用催繳單束手無策,唯恐醫院終止治療,將妻子遷出重症監護室。但此時邵聲聽不到這些喧囂和吵鬧,他憂心忡忡,唯恐這一面會成為二人的永訣。

回到公司的宿舍時,莫靖言已經等了多時。邵聲前一晚整理了行李,黑色軟面箱掛著名牌擺在門廳裡,貼了公司的標籤。她便在箱子旁坐著,腳邊兩隻紙口袋裡放著衣服和一些隨身物品。

“我東西不多,不過覺得,還是應該等你回來,說一聲‘再見’。”莫靖言欠了欠身,“你去那麼遠,得好好照顧自己。別人都說那邊治安不大好,你要多注意安全。”她又絮絮地說了些什麼,邵聲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但腦海中連不成完整的句子。

天邊有悶雷聲滾過,濃雲遮天蔽日湧上來,六七點鐘的天氣看著像夜裡一樣漆黑。莫靖言抬頭看了看窗外,“我得走了,怕是又要下大雨。”話音剛落,一聲炸雷響在窗外,爆豆般的雨點噼裡啪啦砸在窗臺上,騰起塵土與雨水混合的氣息。

“你拿了這麼多東西,等雨停了再走吧……我明天上午的飛機,清晨就要出發去機場了。”邵聲將她的紙口袋拿起來放在桌上,“要麼,今晚,你還可以住下來。”

莫靖言猛地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眸子。

“你睡這裡,我睡沙發。”邵聲推開臥室的門,“你放心,我不會碰你。”

夜裡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臥室的窗戶沒有關好,被風吹開,噼噼啪啪地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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