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結果第二天我依舊從一個裸男的懷裡睜開了眼。
昆汀先生甚至心情很好的給了我一個早安吻——導致我在半清醒的情況下差點一口氣背過去,臉紅脖子粗的跟他吼,“你這是性騷擾你知道嗎!Sexual harassment!”
他懶懶地躺在我身邊彎著手腕撐住額頭,好整以暇的,“It won't be harassment if you're my wife。”
我被子一卷抬腳就把這賤人踹下了床。
草草洗漱完之後我心不在焉的坐在沙發上,翻著報紙開始思考這個週末的計劃,最好在我決定下來時就馬上付諸行動,因為旁邊坐著一個無時無刻不在我身上亂聞的狼真是搞得我快神經衰弱了。
“我教你一些中文和漢字吧,出門在外也方便些。”
我敢大言不慚的說世上再也找不到我這麼友善的人類——雖然也有息事寧人的成分在裡面。昆汀手肘撐著膝蓋微微低了下巴,冷靜而不尖銳的目光跟著我在書本上滑動的手指,時不時跟著我讀那些對他來說並不怎麼生澀的字眼。
或許狼人本來就是比較高階的生物,我這才發現“動物能聽懂人話”這說法並非空穴來風,它們只是自己不會說而已。“那麼你目前比較瞭解的字有哪些?”
他聞言側過了頭,前額的頭髮有一縷垂下來堪堪遮住左眼,正經八百的回答,“朗,晨。”
“……”對上他的眼睛時我用力按了按胸口想把那不正常的波動抑制住,另一隻手夾了筆在草稿紙上寫,Yours,你的,Mine,我的;“的”表示歸屬權,也和adj配合使用。
“我的手,我的家,我的廚房,我的浴室,我的床,我的朋友,我的生命。”
昆汀不露聲色的在下面添了一行,I’m yours;you’re mine。
我扶著額頭把筆一撂,忽然不太想教他了。
下午兩點陽光最暖和的時候,我帶著昆汀出了門。
我賊眉鼠眼的鎖門以免驚動了隔壁的藝術生,免得他像地雷排查一樣拉著我問一通,然而就在經過樓梯拐角處養狗的那一家時,原本趴在門口曬太陽的鬆獅支起胖乎乎的腦袋在空氣裡嗅了嗅,忽然夾著尾巴縮回門裡去了。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身邊真正的兇猛動物,他倒是鎮定自若,跟他走出院子踏上街道的時候,平時成群結隊在巷子裡亂竄的野貓野狗跑得連根毛都不剩,估計方圓兩裡內雞鴨鵝都不會剩下。
我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唱起了“老狼叫我來吃雞”,有點哭笑不得的湊過去在昆汀的衣襟上聞了聞,“我沒聞到有什麼氣味啊……我有嗎,什麼味道?”
他眼皮一抬微微愣怔,在準備穿過的路口伸手自然的一攬我的腰,在滿大街車水馬龍的嘈雜聲中靠近我的耳朵,“You smell too sweet;I think。”
我臉上猛然一熱,被陽光曬得滾燙難耐,可是馬路中間又不能亂動,一直到走過去了才推開他的胳膊,還沒想好用什麼臺詞來教訓這個直白到有點囂張的動物,驀地聽見身後有個顫抖的聲音在叫我。
我回過頭一下子懵了。
戴澤跟他女朋友站在我們後面,臉抽搐得像塗了萬能膠一樣。
(五)
我坐在暖意襲人的咖啡廳裡,手心兒的冷汗還是前赴後繼的冒出來。
對面那對狗男女的眼神讓我恨不得找個臭水溝一頭栽下去。在這個陽光和情侶一樣氾濫的週末,我們一桌三男一女的情景不出意外的招來了鄰座稀奇的目光。但是我壓根兒沒工夫搭理,權當這群愚蠢的人類都在看我身邊喝拿鐵的墨西哥狼。
昆汀似乎在任何場合都保持著一種狀況之外的淡定。比如他在我的強烈譴責下把那兩顆讓人毛骨悚然的獠牙“變”沒了,並且對問他要電話號碼的服務生說了句“Sorry”。
戴澤他物件坐在昆汀對面,嘴唇塗成漂亮桃紅色的姑娘古靈精怪地眨眨眼,“你是混血哦?在這裡待多久啦?跟我們晨晨是什麼關係喲?”
我被女人專有的第六感嚇得嗆了口咖啡,昆汀看著我,忽然伸手過來用左手拇指重重的抹了一下我的嘴角,矜持的笑了笑,“See it。”
——能別在關鍵時刻開竅嗎!?你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我還怎麼撒謊啊!?
眼看戴澤兩口子都醍醐灌頂心有靈犀了,我一把擠開昆汀誠懇地握住了戴澤的手。“你聽我說。”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