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個……”
“逃到關內請求朝廷安頓?但你們逃得過赤斤蒙古和罕東兩衛?不怕他們趁火打劫?你們逃苦峪先後已有二次之多,經過多少次戰爭還記得麼?”
“這……”
“你們這些人簡直該死!依你說,罕慎都督是主張打回哈密的人了。”
“他當然想打回哈密,他不但有希望升任忠順王,甚至想自封蘇丹。”
“剛才你們帶來的女人,是什麼人?”
“是虞自沙州的一個女奴。”
“奄克拉是什麼人?”
“根本沒有奄克拉其人。原哈密城主流浪在舊部的奄克孛刺,是都督之弟。”
“那拜牙…”
“他不叫拜牙,叫馬立罕,是素門哈爾輝城主的第一勇士。”
林華不想多問,抬頭打量四周,似乎射來的箭逐漸稀少,便取下回人的纏頭巾,頂在回刀上向外一伸。
片刻,一陣箭雨射到,頭巾不久便被射落。箭久久方漸漸的稀少。他心中一動,將頭巾交回回人,心說:“我必須找出退路來,以便晚間突圍。”
他將回人放了,厲聲叫:“你給我滾蛋,我不殺你。”
找退路的念頭,幾乎誤了大事,有俘虜在手中,圍攻的人一時還不知該怎樣對付他,俘虜一失,不啻自撤長城,催促對方早早下手。
回人如獲大赦,爬起便跑,一面伸張雙手狂叫:“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我……”
一面叫,一面向山口狂奔。
箭全部停止,他突然閃電般撲出,三起落便到了遺弓處,然後飛掠而回,利用箭雨停止的空隙,他終於將弓弄到手,有反擊的武器了。
七八丈距離,他來去如電,而箭手遠在百步外,前面的箭手相距更遠至兩百餘步,等到對方發覺以箭急襲,在箭雨到達前的一剎那,他已滾倒在地,滾回石後藏身。
藏身處地勢高,已與從三方發箭的箭手高度相同,因此受箭面加大,箭雨控制面而不是點,但滾倒之後,危險反而減少至最低限,不像先前在坡下那麼兇險,在坡下箭八方集中下射,臥在地下反而處境更為兇險惡劣。
“啊……”慘叫聲令人毛骨悚然,放掉的回人被射倒了遭了池魚之災。
他自己的箭太重太長,而這把弓只有兩個力,不適用他的箭,便立刻收集墜落在附近的箭。正收集間,驀地石後方的山坡上出現了人影。
後方怎可被人佔領?上面如有人,後方便暴露在外,無處可躲了。他半跪而起,發出第一枝箭。
第二個人影奔出,接著是第三第四個……
“啊……”慘嚎聲刺耳,第一個人中箭向下滾。
三箭射倒了三個人,有兩個人直滾下山腳去了,其他的人趕忙退走,不敢再到山坡上送死。
至少,目前他是安全的。可是,這時還是已牌正未之間,距夜幕降臨足有四個時辰,誰知道這四個時辰中,有些什麼變化?主動控制在他們手中,他除了以不變應萬變外,別無他途。
對方人數近百,豈肯輕易放過他?他料想即將有可怕的變故,生死關頭即將到來,必須早作準備。他開始收集狼牙箭,附近多的是,但大部份已經派不上用場,矢尖射在石上變了形,杆羽也破損不堪。箭這玩意十分精巧,矢尖或杆羽如果變了形,便會失去準頭。因此,有名的箭手大多數皆自己製造,花了不少心血,所以不願濫用。總算運氣好,找到了四十餘枝尚稱完好的箭。
他一面整修收集的箭,一面監視著四周的動靜。
除了風聲,死一般的靜,不見有人走動,似乎世間一切都靜止了,時光也停滯啦!頭頂上偏南的朦朧日影,為何移動得這麼慢?簡直停在天上不走了呢?
久久,正北方向突然笳聲劃空而起。
三面山坡上匿伏著的人突然發震天吶喊,一面現身衝來,一面用箭開道,如同蜂聚蟻集終於向他發起衝鋒了。
相距最近的百四五十步,最遠的在二百步以上。他拾來的是兩個力的弓,在一般射手說來,已是最好的弓了。一般人所用僅是一個力弓,已可遠及百步外,兩個力的弓,好射手在一百六十步外命中標的毫無困難。
“好啊!送死來了。”他咬牙切齒地說。
箭雨三方齊聚,劃空厲嘯震人心魄,箭下如雨,不讓他抬頭還戰。
他自有辦法,箭不可能接二連三從一處射人,當第一枝箭掠右面石側而過的後一剎那,他貼石回敬一箭,全憑手疾眼快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