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容易,可是牧場這麼多人,我不信想不出法子,連個人都除不了。’
這種殺人的事,她說來居然稀鬆平常,面不改色,她是個什麼樣的角色,就可想而知了。
馬榮祥似乎也司空見慣了,沒有震動,也沒有驚異,只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是!’然後退出小樓走了,很快的消失在小樓外的夜色裡。
站在燈下的美場主,美而動人的臉上,浮現起一種奇異神色,奇異的令人難以言喻,但是覺得出,那更動人,也有點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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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不,只能說這半夜,李豪睡得似乎很香甜,是很香甜,等他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醒來不但看見了光亮,也聽見了人聲。
人聲來自屋外,有點吵雜,像是聚集了很多人,但是聲音並不大。
李豪忙披衣而起,匆匆擦把臉,出去開門一看,他嚇了一跳。
屋外都站滿了,馬榮祥、雷超、查英都在,近百個,黑壓壓的一片。
他看怔了,只聽馬榮祥道:‘老弟,起來了。’
李豪定過了神,有點不好意思的窘笑道:‘我睡過了頭。’
雷超扯著喉嚨道:‘做客的本來就該起在主人後頭,不然客人一個人幹什麼?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中氣足,提足精神,就醉酒已經醒了沒事兒了,還挺快的。
一句話聽得大夥兒都笑了。
李豪笑著問:‘馬爺,這個幹什麼?’
馬榮祥道:‘雷頭兒他們聽說你今天早上要走,連活兒都顧不得幹了,特地等在這兒留你。’
李豪的笑意凝住了,消失了,他看了看雷超等等道:‘各位的抬愛實在讓我感動——’
雷超道:‘別說什麼感動不感動,咱們是不打不鬥不相認,我們對你算是服了,像你這樣能讓我們服氣的人,我們怎麼能放你走。’
李豪道:‘各位千萬別這麼說,我是承讓——’
‘算了吧,老弟。’雷超道:‘我們這些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手,可是也都學過練過,還不至於連人家的斤兩都摸不出。’
李豪道:‘不管怎麼說,各位的好意我只能心領——’
雷超道:‘不,不管怎麼說,你非留下不可,你沒有理由非走不可。’
‘不!’李豪道:‘各位——’
雷超道:‘老弟,你就少說一句吧,弟兄們都說好了,你要是不留下來,大夥兒都捲鋪蓋跟你走路。’
李豪吃了一驚,忙道:‘各位,千萬不能那麼做——’
雷超道:‘那你就別走,跟大夥兒一起留下。’
李豪轉向馬榮祥求助:‘馬爺——’
馬榮祥乾咳一聲道:‘老弟,弟兄們不擅虛假,今天能連活都顧不得幹了,等在這兒留你,全是一片真誠。
而且,他們向不服人,今天不是真服了你,也絕不會等在這兒留你。
你還沒起,大夥兒耐著性子在這兒等你,多少年了,他們對任何人,上至場主,下至你老哥哥我,這是絕無僅有的事,老弟,該怎麼辦,你就自己拿主意吧。’
李豪轉眼望大夥兒,一時沒說話,看得出,他很感動,似乎內心也很激動。
忽然,一個甜美話聲傳了過來:‘我留駕來遲,可是已經有馬總管、雷頭兒跟這麼多弟兄代表我了,你應該不會見怪。’
循聲望,美場主從屋角一條小路轉出,嫋嫋走了過來,今早顯然刻意打扮了一下,雖是刻意打扮,也不過薄施脂粉,雖是薄施脂粉,已是更加動人。
馬榮祥忙率雷超等躬身:‘場主。’
美場主至前停住,微微含笑:‘我說怎麼到處不見人幹活兒,原來都到這兒來了,來得對,來得好,正代表我。’
雷超道:‘場主來得正好,我們的面子都不夠,恐怕得場主親自求才留人了。’
美場主那一雙能令人心悸的目光,落在了李豪身上,她就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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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豪道:‘場主原諒,我不能等場主說話,否則弟兄們會認為我不給弟兄們說話,弟兄們的抬愛太令人感動,我要是再說什麼,那是我不知好歹,不識抬舉。
請場主答應我一切跟弟兄們一樣,在“金蘭牧場”只待一年,一年後,我怎麼來,還怎麼走。
請任何人不要再留我,否則,我就是寧願讓弟兄們罵,也只有辜負弟兄們對我的抬愛。’
雷超跟弟兄們叫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