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去不得了,索性跟在後頭,只見前面兩人東一拐西一拐,蛇一樣亂跑,鐵蛋功夫本比那番僧高得多,但那番鬼畢竟跋涉過無數窮山惡水,練就了兩腳滑溜步法,每在緊要關頭躲開鐵蛋的擒拿劈擊。
鐵蛋愈是抓他不著就愈發急,口中大呼小叫,亂罵自古以來從未有人罵過的粗話,眼見那番僧竄至一座偌大庭院的院牆底下,縱身就往裡面跳,鐵蛋止不住蠻牛性發,當下選擇了最直捷的路徑,一頭向那院牆上撞去。
只聞“崩咚”一響,牆壁立即塌了一大截,緊接著又“咕咚”一聲,夾雜著“唉呀”慘叫不絕,卻是鐵蛋的嗓音。
秦琬琬心下大急,忙趕過去一看,原來牆後竟是一個大池塘。
鐵蛋載浮載沉的飄蕩於荷花之間,活像一株營養豐足的布袋蓮。
秦琬琬笑道:“怎麼著,鐵蛋變成湯滾蛋了?熟了沒有?熟了就撈起來。”
鐵蛋沒好氣的大叫:“好風涼!�風涼!不淹死也凍死啦!”
秦琬琬抿嘴嫣然。
“你沉得下去?才是天大笑話呢。”
順手摺了根長樹枝,七撈八撈,硬把鐵蛋撈近岸邊。
鐵蛋拚命爬起,冷得直打哆嗦,抱著雙臂不住跳腳。
秦琬琬卻脫下肩上鬥蓬,把他裡了,又牽著他尋了處風吹不到的所在。
鐵蛋緊緊圍著鬥蓬,猛嗅那股從裡面透出來的香氣,只覺通身溫暖無比,手又被秦琬琬牽著,雖頗有點磨砂搓石之感,卻是千萬柔荑也不換。
秦琬琬笑道:“那個番僧是幹什麼的?看你那副兇相。”
鐵蛋一被提醒,立刻橫起眼珠亂掃院內,當然早沒了半條鬼影,恨恨一咬牙道:“這傢伙自稱‘天竺’國師曇摩羅迦,是個頂壞的大壞蛋!”
將天竺番僧意圖霸佔少林寺的始末大略說了一遍。
秦琬琬拍手道:“這我可曉得了,原來少林和尚怕人家吹笛子!”
鐵蛋哼道:“我才不怕他們吹哩,盡避吹,我照打不誤。”
想了想,又好言好語的道:“這秘密你可別洩露出去,萬一大家都跑到少林寺來吹笛子,寺裡的人可慘了。”
秦琬琬一偏頭,池水一樣的眸子裡奔跳出兩道慧黠的光芒。
“如果我不懷好心,拿著根笛子去把少林寺挑了,你會怎麼樣?”
鐵蛋還真有點怕這喜怒無常的妖怪,幹出不可理喻的事兒來,忙陪笑道:“何必哩?人家又沒犯著你?”
秦琬琬冷哼一聲。
“我就知道,你還是站在和尚那一邊。”
鐵蛋摳摳頂門。
“其實我愈來愈不想出家,只不過……”
忽聞池塘那邊一人道:“娘娘最近只對出家人有胃口,不知是何道理?”
鐵蛋聽這聲音好生耳熟,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卻見秦琬琬一張臉拉得比板凳還長,才猛然想起此人竟是“舞爪龍”狄升,緊接著便憶及蘇玉琪逼自己念“往生神咒”的那個奇妙夜晚,心上頓時泛起一陣不自在,乾咳道:“原來你也不曉得這兒就是你們堡里人的歇腳之處?”
秦琬琬撇著嘴角,冷冷道:“我早就離開他們了……”
又聽“張牙龍”薛聳笑道:“任誰都會有怪癖,這其實還不算稀奇,我有個遠房堂叔,偏喜歡缺了門牙的女人,據他說,親起嘴來滋味分外不同。”
兩人哈哈大笑。
秦琬琬玉臉紅白青紫交替變換,咬牙迸道:“下流!”
伸手就想去拔背上寶劍。
鐵蛋忙攔道:“等等,先弄個仔細再說。”
反過來牽住秦琬琬的手掌,悄悄穿越他塘背面的樹林,向發聲之處摸去。
但聞狄升兀自呱呱:“道士當然也算是出家人,娘娘總不會怪罪咱們吧?好在咱們已先抓了四個和尚,娘娘若吃不下,倒有可能放你一馬。”
後半段話,卻是對另外一個人說的。
鐵蛋恰�掩至背後,只見薛、狄二人中間押夾著一名身量修長的道士,鐵蛋立刻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轉念一忖,又低笑道:“你姨娘這回可有苦頭吃了。”
秦琬琬見他神色錯織著興奮與悚懼,不禁暗感奇怪,正想開口詢問,前頭三人卻已走至一間精舍之前,薛聳高聲道:“啟稟娘娘,又擒來了一個。”
立聞蘇玉琪嬌脆的聲音在屋內笑道:“你倆真是愈來愈能幹了,又弄來了什麼好貨色?”
薛、狄二人推開房門,將那道士拱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