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秦天德來說,與正常人精神有異的趙構是個無解的問題,所以趙構即便使出什麼令他吃驚的手段也都屬於正常,可趙昚就不同了。
散朝之前,趙昚軟硬兼施連消帶打的化去了不少他的強勢,而且還借他的事勢狠狠震懾了朝中官員。雖然這一幕他看到之後很是欣慰,可是仔細一想就發覺這不是趙昚應有的水平,確切的說,以趙昚目前的本事,還做不到這個地步,至少做不到這麼完美無缺。
一個人的改變不可能是瞬間即成的,若是趙昚早就有這份能耐,那還至於在他辭官後面對滿朝文武時那麼的被動?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教他。
“官家,說吧,是誰教你的?”
趙昚此刻已經沒有了平日裡帝王的威嚴,完全就像一個普通人那般,有些得意的輕笑兩聲:“嘿嘿,沒人教我,是我自己臨時想到的。怎麼樣姐夫,我沒令你失望吧。”
“不許叫我姐夫。官家,臣和你的郎舅之情僅限於錢塘,僅限於那一日,如今天下間只有官家和臣子秦天德,沒有什麼姐夫小舅子之類的。”秦天德很嚴肅的說道。
“那朕站在這裡,你居然敢坐著?”
“嘶——”秦天德倒吸一口涼氣,慢慢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官家,到底是誰教你的?”
“姐夫,你不用這麼嚴肅,這裡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個,不用那麼認真。
太上皇告訴過我,說你第一次在御花園內見到我時,就想要輔佐我登基。那時因為我時政的見解不符太上皇心意,差點就直接被太上皇趕出皇宮了,是姐夫開口替我解圍,後來還故作要跟秦檜作對,來輔佐我,只可惜當時我都不知道,誤會了姐夫。
我姐也跟我說了,姐夫其實想幫我做一個合格的君王,只是礙於某種原因不能說明。雖然平日裡經常對我不敬,但實際上卻一直再為我著想。
史大人也層說過,說姐夫是太上皇留給我的輔臣,只是不知因為某種原因在朝中表現的對我不敬,但實際上卻不容許任何官員對我不敬,是我完全可以信任的人。”
秦天德再度倒吸一口涼氣。他原本辭官只是想讓趙昚認清朝中局勢,讓趙昚不得不倚仗自己,同時為了扳倒自己,想方設法收攏朝臣不遺餘力暗中進行著倒秦大業,以便磨練趙昚的心性,使得這個偏向於愣頭的青年能夠儘早變得腹黑一些。
可是眼下的成果實在是太出乎秦天德意料了,趙昚不但認清了朝中局勢,似乎也認清了自己,知道自己對他是一片好心,這其中有趙構方面的原因,趙茜在其中也起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他能夠理解趙茜為什麼要這麼做,就是擔心將來有朝一日趙昚會跟自己反目,想要對付自己。
看到秦天德良久不作聲,趙昚又開口說道:“怎麼樣姐夫,見到我的本事了吧。以前是我不知道你的心意,一直認為你是我最大的敵人,所以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防止你謀朝篡位並且中尋機扳倒你這方面了。
如今再不用顧慮你了,朝中又有你來輔佐我,滿朝文武有誰能使咱們的對手?不過姐夫我不明白,你為何今日不接機剷除範擇善?你可知此次賑災不力,很大程度上要歸咎與此人?”
“對於很來說,今日還不是剷除範擇善的良機,對於官家來說,今日本有一個剷除他的良機,只可惜被官家的猶豫耽擱了。若是官家現在在想剷除範擇善,不但有可能背上一個暴君的名聲,還會傷了朝中官員之心。”
“為什麼?”
秦天德所謂的趙昚下旨剷除範同的良機,指的是範同無禮打斷趙昚話頭,極力勸阻趙昚收回旨意之時。那時候若是趙昚強行藉著這個由頭,並且裝作一時怒火衝昏頭腦之故,勒令殿前武士將範同推出午門斬首,倒也面前能夠說得過去。
帝王一怒,血流萬里。趙昚因為一時的憤怒,不管不顧強行處斬了範同,倒也不會引起太大的波瀾,更何況範同公然打斷他的話頭,本就是取死之道。
可趙昚當時猶豫了,就因為這麼一猶豫,這個機會就錯失了,反而讓範同以退為進,搬出了所謂的太祖遺訓,裝作不惜性命勸諫,使得趙昚再有沒有合理的藉口動手。
不過秦天德卻沒有將各種緣由告訴趙昚,而是說道:“官家,這個就需要你自己想明白了,不然您的印象不深刻。”
印象不深刻?趙昚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又纏著秦天德說道:“姐夫,你就告訴我吧,你也知道我身為皇帝,日理萬機,哪有那麼多時間去想那麼多?”
秦天德怎麼也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