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嗣之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可恨的。”郭嗣之眼神一黯,頓了一會兒才說道。
“是嗎?你能這麼想,那是最好。”劉徹在過往的調查中,其實已經明白這個忠心耿耿的跟在陳嬌身邊的男子,定然已經放棄了師仇。否則茂陵邑與未央宮如此之近,為何卻不曾見他闖宮報仇。他稍稍想了想之後,他便打定了主意,淡淡的說道:“去病,你先退下吧。此人,朕留下了。”
“啊!”霍去病十分驚訝,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雖然他還不是很能明白郭嗣之的身份,卻也知道,皇帝的命令是不可違抗的。他分別向劉徹和衛子夫行禮後,離開了御花園。
“郭嗣之,以後你就留在昭陽殿做侍衛。相信以你的武功,應該能保護你想保護的人。”劉徹說道,眼睛透過郭嗣之看向和並肩坐在席前的陳嬌和衛子夫。陳嬌從郭嗣之現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關注的他們兩人的對話,劉徹說的每句話,都被她盡收耳中,如今聽到這段話,不由得斜眼看了看衛子夫,這分明是在警告她。讓陳嬌不得不佩服的是,即使聽到這段話,衛子夫仍然含笑相對。
劉徹移步走到兩人身前,對衛子夫說道:“子夫,朕讓阿嬌住昭陽殿,你覺得如何?”
“皇上乾綱獨斷便是了。”衛子夫抬起眼,笑著說道說道,“娘娘身份高貴,住昭陽殿本就是委屈了她。”
陳嬌聽到這一句,有一種想笑的衝動,泥人也有個土性,衛子夫還能夠保持這樣的笑容,活得確實委屈極了。從前她只覺得這個女人是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倒有一些瞭解衛子夫的苦處了。這女人從入宮的那一刻開始,大概從來就沒有開心過吧。
“是啊。子夫一向是最識大體的。”劉徹意有所值的說道,“那朕,先和阿嬌回宮了”說完之後,抓起陳嬌的手,拉她向外走去,然後摔給猶自跪著的郭嗣之一個跟上的眼神。
兩人走了沒多遠,就隱隱聽到從御花園傳來的一陣經過壓抑的驚呼聲。“娘娘,你流血了,快鬆口。”聽到這話,陳嬌不由得有些憐憫她,忍不住轉頭看了看,果然看到崔依依正試著讓衛子夫鬆開緊咬著的嘴唇。
“怎麼,你同情她?”劉徹的聲音從頭上響起。
“我可憐她。”陳嬌抬頭說道。
“你覺得真不該這麼對她說話?”劉徹挑了挑眉,說道,“朕這是為了你,才這麼做的。”
“是啊,就像你當初在我面前維護她那樣。”陳嬌知道自己此刻臉上的笑,一定是充滿嘲諷的,但是卻不願停下來,“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放開這些算計?什麼時候你的笑只是單純的笑,你的怒也只是單純的怒?”
劉徹彷彿被抓住了痛腳一般,眼神一變,伸手將陳嬌攬到胸前,說道:“你知不知道,如果朕不表示出對你的重視,你在宮中的日子會有多難捱?現在,她才是皇后。”
“從前,我也不見得會因為你的重視而放過她。”陳嬌冷冷的說道,“你不會不知道,對宮中的女人來說,勾心鬥角,陰謀暗害這種事,是至死方休的。”
“哼,這麼說,即使她動手害你,你也不會恨她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當初沒有放過她,現在當然也沒有什麼理由要求她別動我。”陳嬌說道,“真要恨,我似乎該恨,陷我於如此境地的你吧?”
“阿嬌,不要以為朕捨不得殺你,就一再挑戰朕的底線。”劉徹說道。
“那你也別再用我去測試你後宮裡的女人。”陳嬌推開劉徹,順了順衣裙,說道,“你不過是想知道衛子夫能夠忍你到什麼份上罷了。如果她有一絲一毫的行差塌錯,那麼只怕你會立刻收拾掉她吧。”
劉徹就這樣站在原地,看著直直的挺立在自己面前的陳嬌,陽光灑落在她的身上,襯著御花園裡的園景,讓他有一種不認識的感覺。是的,雖然阿嬌的記憶恢復了,可是,她對他態度卻沒有改變,除了那晚在地道里的失態之外,今天再見,她身上那種淡淡的疏離感並沒有訊息。
“測試完衛子夫的反應,我們應該可以談談,你到底打算如何處置我了吧?”陳嬌刻意忽視他的注視,自管自的說道,“你應該不希望讓我把時光消磨在這後宮爭鬥中吧?”
“阿嬌,你的確變了,變得了解朕了。”劉徹似是感嘆的說道。
陳嬌心中不覺冷笑,阿嬌從來就是最瞭解他的人,因為她陪劉徹經過了他的童年和少年,而來自兩千年後的陳嬌則帶來了更多的資訊,關於劉徹的野心,劉徹的功過,所以,她當然瞭解他。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將她從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