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這也是應該的。”
他雖不是對著高蓋韓延和段隨說的,可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在幫慕容泓解釋。慕容恆也嘆息一聲,道:“我原想大將軍也是為此煩惱。”慕容泓一揮手道:“你們下去,容我再想想。”眾人魚貫退下。
出得帳來,幾個人相視搖頭,慕容恆道:“他定然能決斷的。”也不知是勸慰自已還是旁人。“是!”其餘三人漠然的答了一句,各自回營。走了一程,慕容衝方才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一回頭,見韓延背手漫步,狀甚悠閒。慕容衝一笑,道:“韓將軍似乎無事,不如上我那裡小酌幾杯。”“那便叼擾了!”韓延點頭微笑,餘暉從他身後照過來,四下裡明燦燦的,可他面孔背光,反讓人看不清楚。
這日韓延與慕容衝飲至深夜,還招了段隨等人作陪。次日慕容泓並無命令傳下,慕容衝無事可做,在帳中長眠。到黃昏,見貝絹端著一盆蒸餅置於案上,上面裂作十字,雜以幹棗胡瓜瓢。不由訝然道:“你竟會做十字饅頭?”貝絹臉一紅,道:“自然是姐姐作的,我幫個忙。”說話間,貝綾也捧了一隻漆盤出來,端出缽水引餅,上澆雞汁,細如白練,香氣撲鼻。慕容衝皺眉道:“這些日子軍中飢渴,我帳裡也不要吃得太豐盛。”
貝絹訝然道:“可今日是殿下的生辰!”
“我的生辰?”慕容衝恍惚了一下方才想起來,自打離開慕容苓瑤,他已有多年未過生日了,他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自然是問的慕容永將軍!”貝絹答道。慕容衝見她神色好象有一絲慌亂,正想追問下去,突然外面傳來親兵的叫聲。“大將軍駕到!”慕容衝手在案上一撐,不巧碰在了水引湯餅的缽沿上,燙了一下。“怎麼了?”貝絹忙上前道:“快用涼水浸一下。”
“還好!”慕容衝突然道:“貝綾,你快去找慕容永,跟他說大將軍到我這裡來了。”
“……好!”貝綾應下,本以為他還有話的,可慕容衝卻已迎了出去。慕容泓站在帳外,只著單衣,帶著四個親兵,親兵手裡抱著壇酒。見他出來,道:“你今日生辰,我給你送壇酒來。”
慕容衝忙道:“不敢,有勞四哥掛記了。”引慕容泓進來,他一眼見著桌上的餅食,又瞧到垂首站在旁邊的貝絹,輕笑一聲,道:“既是美人,又善皰廚,你享福得很呀!”貝絹面上更紅,彷彿要滴出血來,聲如蚊蚋道:“做得不好。”“好不好,我自會嚐嚐!”慕容泓見她的樣子,怪有趣的笑了一下。
“這樣吧!帳裡熱,貝絹,將東西收進食盒裡……”再回頭嚮慕容泓解釋道:“往前走一會,有道溪澗,那裡地勢高,又就著水氣,比悶在帳裡涼快多了,我們上那裡喝酒去。”
“有這麼好的去處,自然要去。”慕容泓答應下來。
於是貝絹收拾了,給慕容衝的親兵帶上。慕容泓等人隨著慕容衝往前走,不多時就聽得淙淙水聲于山巖間迴響,風在澗溪中濾過,升至山巔,去盡燥性,清爽宜人。是夜冰輪當空,蟾光湛然,照在伏蜷的群山上,山間大片的陰影分外深黯。
親兵們擺下酒菜,退開數步,留他兄弟二人獨自說話。
“好些年沒有給你過生辰了。”慕容泓道:“從前每年都要送你一兩樣東西的,今年戰事方急,沒準備什麼。”慕容衝自然道:“多少要務需四哥操勞,怎的還掛心這等瑣事。”慕容泓定定的看著他,久久,方垂頭嘆息道:“我們何時這般生疏的?從前每年我都要給你過生日的。頭一次好象是你五歲那年,我送了匹小馬。”慕容泓突然道。慕容衝想了想,好象是有這麼回事,便答道:“自然記得。”
“你初次騎馬,高興得要命,不等騎師來,就自已跳上去了。馬受驚亂跑,我跟在後頭追……”
“是是是,你抓著馬尾巴跳上來,結果和我一起摔得七葷八素。”慕容衝頗有幾分神馳之色。
“那時侯,我若是送得禮物不合你心意,你可是會大吵大鬧的。可如今,你竟只會和我說這些客套話了麼?”
“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慕容衝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就請四哥將所佩的寶劍送我好了!”
慕容泓略錯愕了一下,便從腰上解下自已的佩劍,抽出數寸,“錚”然龍呤,一泓清波,將溫涼的月色映出了凜凜煞氣。“不是什麼寶劍,只不過隨我多年,作個念心吧!”他雙手捧上。慕容衝謝過,接在手中,道:“光顧著說話了,這蒸餅都要涼了!”
經他一說,慕容泓嚐了一塊,細細咀嚼。“嗯,”他讚道:“不錯不錯!”言罷又嘆了一聲,極輕微地道:“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