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來看向廖世,認真點了點頭,說道:“我去。”
“好,我們先這麼說好了。”廖世也點了點頭,隨後又道:“在我帶你去那兒之前,我與你再約一件事。此去一程,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再輕言生死了。你必須相信,人的意念也是延命的藥劑之一。有些藥需要時間配製,但有的人卻不願耐心等待,那即便是有藥醫也治不好的。”
嚴行之眼裡浮過一絲複雜神情,旋即再次點了點頭。
“那好,你再休息一會兒。”廖世輕輕嘆了口氣,“我出去一趟,回來後才能確定能不能帶你去。”
聽見廖世後頭說的那句話,剛剛躺下的嚴行之立即又爬起身,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藥師,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找林杉那個大麻煩。”提及與林杉有關的事,廖世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情,“我想走,也得要他先肯放手。”
掃了一眼癱在另一邊床上的杜、武二人,廖世略微猶豫後才取下掛在牆上的藥箱,擰開木蓋將桌上的六隻小瓶子扔了進去,又轉手從藥箱裡挑了一瓶藥出來,交給了嚴行之,解釋了一句:“那倆人的解藥,你看著辦吧,我這就走了。”
拎起桌上的藥箱拋到一邊肩膀上,廖世走至門外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別跟來。”
直到廖世走遠,嚴行之摩挲著手中的小瓷瓶,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何廖世要把解藥留在自己手裡?他難道不會用麼?
沒有遲疑多久,嚴行之就勉力起身,拿著廖世留的藥,替那兩個侍衛解了迷藥之困。再不讓他們甦醒,嚴行之還真有些擔心這兩人昏睡了兩天兩夜,會不會傷到腦子。
剛剛醒來時,杜、武二人的神志還有些混沌,但只過了片刻,他們立時完全清醒,瞪眼看向站在眼前的嚴行之,目光之森冷逼人,令嚴行之心下生出些畏然之意。
…
(607)、不是風寒
…
經驗資歷豐富的斥候,都有著一雙如鷹一樣銳利的眼睛,警惕防危之心似乎被先天注入了靈魂。
在從迷藥困擾中醒來的那一刻,杜、武二人先是無比敏感的將身周環境掃視一番,好在沒過多久,他們就想起了被迷暈前發生的事,眼中那種凌厲神色才漸漸緩和。
這倆人當然是認得嚴行之的,掃視了他幾眼,很快就發現他手中捏著一隻小瓶子,不禁都流露出狐疑神色。嚴行之是廖世的半個徒弟,他們也都知道,那怪脾氣老頭兒下手那麼狠,他們對他的徒弟也不得不防。
睹見兩人眼中的神色有異,對方目光所指的正是自己手裡的那隻瓶子,嚴行之很快也意識到一個問題,連忙揚起手中的瓶子當著兩人的面凌空倒了倒,同時解釋道:“這瓶是解藥,剛剛給你們服下。”
杜、武二人聞言,才算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對嚴行之有所誤解,他們又一齊拱手道了聲歉意。而當他們言及謝意時,卻見嚴行之搖頭道:“這藥是藥師留下的,如果他不肯給,我還沒有能力配出這種解藥。前天的事,藥師多有得罪,還請兩位大哥原諒。”
雖然杜、武二人對於前天廖世不分青紅皂白就下藥將他倆迷暈的事的確心存惱怒,但看在廖世救了林杉一命的份上,這倆人倒不會真去找廖世尋仇。此時看嚴行之鄭重道歉,從他的話中又能聽出,廖世下手雖不講理,但總算還是手下留情,也就完全斷了計較之心了。
道了兩聲“無妨”,這兩人問了廖世的去向。便準備告辭。
而直到此時,他們才注意到,嚴行之身著單衣,臉色透著種不正常的灰敗,似乎是病了,還病得極重。
嚴行之是太醫局醫正唯一的孫兒。他的這重身份,杜、武二人也是知道的。臨走時遲疑了一下,侍從杜邊忍不住問道:“嚴公子生病了麼?”
“嗯……”提及此事,嚴行之的目光躲閃了一下,之後才含糊解釋了一句:“前幾天外出,不慎感染風寒。”
“那嚴公子快回床上躺下。休息要緊。”侍從武慷趕在杜邊前頭開口,又藏手在他背後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杜邊會了意,沒有再多說什麼,之後兩人便一齊拜別嚴行之。
出了屋,待走遠了些。武慷才壓著嗓音對杜邊說道:“看樣子,嚴家少公子可病得不輕啊,我不認為他只是感染了風寒。”
杜邊聞言微微眯了眯眼,說道:“你剛才扯我衣服的意思,難道不是叫我別管這事?”
“不,這事我們的確管不著。”武慷搖搖頭,沉吟著又道:“嚴行之跟廖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