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附有肖像。而黑單一旦揭開封條,除非接單者身隕而任務合約不可更改。
如果按照這女子話中所言,她還沒有揭開那黑單,可這定事單據卻被年輕人揭開,雖然這樣做不符合組派規矩,然而結果卻仍可算預約改派。像這類買賣契約涉及兩方性命,在委派之前會由組織裡的專人調查一番,才會確定任務接手人,以保證可完成機率。像這樣乍然改派。是會容易出大問題的。
更何況……這女子的確騙了她的師弟。她明明已經揭開黑單,知道自己這次要取的人頭長在誰頸上,所以她愈發明白,如果眼前這個師弟真的看了她的那份黑單,後果會是多麼嚴重可怕。
這本來是一個不可能改派的任務啊!
聽到師弟說的話,再看他那神情一派平靜的側臉,女僕人先是一怔,隨後本來是輕輕擱在他背上的手突然發力,一掌拍了下去。
……
……
厲蓋接過紙簿沒有立即翻開,只是對那勁裝青年溫言道:“辛苦了。今天就到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先下去。”
“是。”那青年人再次拱手一拜,然後轉身離開。
厲蓋目送他出屋,這才將目光收回落在那記事冊上,翻看了幾頁後他就合上冊子,隨手扔到桌上,有些煩悶的自語了一句:“又是燕家,如何能一直這麼縱容下去。”…
他的這句話剛說完。隨意的口吻忽然轉厲,喝了一聲:“誰在外面,有事請進來說。”
書房的門“吱”一聲開啟,走進來的那個人腳步有些遲疑。
厲蓋掃視了那人幾眼,目光在他胸前衣襟和翻邊袖口上掠過,最後落在他腰側斜掛的寬刃短刀刀柄上,旋即抬目說道:“你是行宮五品衛?”
行宮衛士,皇帝出宮後行走的隨身侍從,位居五品的行宮衛士是載員在冊的。一共只有八名。但對於此人,厲蓋卻覺得有些眼生。
那五品衛緩緩對上厲蓋隱現精光的雙眸,拱手緩緩開口:“不才卑職,拜見厲統領。”
“幸會。”厲蓋亦是拱手還禮。
五品行宮衛的官階和權屬比守備統領矮得可不止一級,但他們畢竟是禁宮之中皇帝身邊行走的人,榮耀大於職權——哪怕那榮耀是從皇帝身上沾得的一點光輝。
厲蓋心中雖有質疑,可他知道,行宮衛士如果不在皇帝身邊,那多半是傳訊來了。所以他暫時按下心頭的懷疑,禮畢後垂手詢道:“不知閣下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那青年衛使先是微微一笑,然後從袖中鄭重的取出一塊疊成小四方的明黃綿錦,莊重說道:“陛下秘旨。”
厲蓋見狀沒有怠慢,躬身單膝著地,向那代傳聖旨的衛使行了君臣大禮,神情鄭重的雙手接過那方明黃綿錦。
傳畢旨意,青年衛士輕巧的搭了把手,禮節性的扶厲蓋起身,然後又是拱手恭敬說道:“卑職使命到達,這便返回復旨了,時辰不早了,統領大人也早些休息。”
厲蓋微笑著道:“那讓本官送衛使一步。”
青年衛士很快溫言拒絕道:“多謝,請統領大人留步。”
那位來傳密旨的行宮衛士來得突然,走得也急,此時夜近亥時三刻,他也不好多留那人再做探問。
然而,當他翻開那方明黃綿錦,看見一排簡略文字右側印的一方朱漆印跡後,他心中的質疑就又被淡化了很大一部分。
密旨字面上的內容簡單而明瞭,筆跡厲蓋也是認得的,只是對於那密旨的內容,他稍微遲疑了一下,然後就走回書桌邊,提筆很快擬了一份名單出來。
喚來一名近身侍從,厲蓋將名單發了下去。待那侍從走後,他便從懷中摸出火摺子。
像往常一樣點著了那明黃綿錦的一角,厲蓋的心頭莫名的不自然突跳了一下。
類似這種密旨,實際上是很不合規定制式的,其實就相當於皇帝隨口吩咐了一件事,沒什麼莊重性。
以前厲蓋在禁宮之中做皇帝的影子,什麼話都是當面說。後來他的身份不再隱藏,職任京都守備統領,住去了宮外,皇帝想找他商量事情。又不方便讓他總往宮裡跑,一路條款複雜浪費時間,所以常常以這種方式“書信往來”。
很自然的。傳這種密旨的人,厲蓋差不多也都認齊了。
然而今天來的這位皇帝身邊的衛使,行止規範,禮敬張弛有度,但總讓厲蓋覺得少了點什麼。卻有挑不出太大的毛病。
難道是自己多慮了?
厲蓋微微皺了一下眉,直接用手指捏熄了那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