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下。就聽“嘭、嘭”沉重的兩響,似乎有什麼軟物從房頂重重砸下!
阮洛帶著的那兩個侍從阿平和阿桐剛才並未跟著禁宮內衛十三、十四二人上房去,依舊侍立在門口的他二人就見房頂上先輕輕飄下兩片黑布,跟著就有兩個人重重跌落下來。
從這兩人一個仰面、一個側著身往下幾乎呈筆直線撞地的姿勢來看,他們八成是被剛才躍上房頂的兩個禁宮內衛飛起一腳狠狠踹下來的。
以這種不要命的姿勢毫無卸力動作地撞在整齊平平鋪天然青色的巖板地上,命沒折,骨頭差不多也該散了。
這兩個跌落房頂的人在撞地後,抑制不住的喉口激出一股血箭,其中一人當即昏厥過去,另一個人還能掙扎扭動身形數下。但看他如被風折過的草一般的脖子和雙肩不住顫抖著。也是快要不行了。
十三和十四很快也從房頂縱身輕輕落地。腳底剛貼地面,他二人就已經各自從緊身剪裁的衣袖口掏出一隻小盒子,手指靈活一扭,也不知是從盒子的哪一點拔出一根絲絃來。迅速拉長,將地上那兩個只剩小半條命的男子纏縛了,隨手丟在一處牆角陰影裡。
阿平和阿桐二人一直呆呆看著這一幕,等到十三和十四做完手頭上的事,束手於揹走了回來,阿平才先一步回過神來,微微睜大了雙眼問道:“他們是什麼人?”
十三與阿平之前有過幾句話的交流,算是混得熟絡些,在與十四對了一下眼神後。他便解釋了一句:“我們也沒認出來。不過,像他們這樣地上的坦途不走,偏要鬼鬼祟祟跑到房頂上,不是要竊聽就是要竊命。對付這樣的人,我們向來不會手軟。”…
阿平身旁的阿桐見十三沒有閉口不談此事。便忍不住也問了一句:“他們的臉色紅得詭異,也許是外邦來客……”
“阿桐兄弟觀察得很仔細啊。”生性比較少話的十四忽然開口說道,“為了讓他們不要嚼舌,也不要嚼口中鑲的那枚注了毒素的假牙,我和十三分別抽了他們三十耳光,臉色就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阿平和阿桐都不再說話了。
他們就聽十三對搭檔十四商量了一句:“這兩個人的功夫比我想象中的要弱上許多,很可能在他們之後會有繼來者,我們還是省省力氣,別抽耳光了,直接塞藥吧!”
“也好。”十四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外頭四個隨從侍衛地說話聲,茶舍內的兩個主人家也都聽清了。
阮洛見那兩個賊徒已經被王熾的侍衛輕鬆拿下,揍得很是悽慘,剛剛他繃起的心緒也得以稍微放鬆了些,但他已然動了離開這裡的念頭,認為此地已經不安全了。
然而正當他準備開口請王熾離開這裡的前一刻,他就聽王熾先他一步說道:“雲峽錢莊的經營其實一直都在虧損,並不像它對外傳的那樣,只用了幾年就從一個新生的產業拔高到京都三大銀號之首。那只是他用自己的財庫堆出來的地位,但幾乎沒有哪個生意人捨得這麼做,除非他砸進去的錢都不是他自己的,才不會心疼。”
王熾居然接起了剛才聊到一半的話題。
此時的阮洛卻是淡定不下心情繼續聽了,雖然王熾這番話算是剖開了一個雲峽錢莊經營的大內幕,但比起他個人的安全問題,阮洛只覺得什麼錢莊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略作斟酌後,阮洛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站起身來,揖手說道:“伯父,請您回宮。”
“你覺得這裡不安全?”王熾終於沒有繼續說雲峽錢莊的事情,注意力移回自身之事,卻又彷彿說了一句廢話。
阮洛聞言先是詫異地看了王熾片刻,然後他就將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伯父,請您儘早回宮吧。”
面對阮洛接近於催促的語氣,王熾只是淡然說道:“宮裡也未必是安全的。”相比於剛才他那句話的“廢話”意義,他此刻說的卻相當於是糊塗話了。
阮洛望著王熾,眼神更為不解。
而就在這時,不等阮洛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意願,外頭就又傳來衣袂激震之聲。不速之客來了第二撥,兩個禁宮內衛便再上房頂,準備繼續掀人。
這第二撥賊徒來了四個人,武功似乎也比之前來的那兩位強上一些,十三和十四在房頂上與那四人纏鬥許久,踏碎的瓦片如雨一般從斜飛的屋簷削落下來,砸到地上一片狼藉。隔了許久,房頂的兩個禁宮內衛終於再一次將四個賊徒踹飛下來。
依然是用那小盒子裡拔出的絲線,將這四人也捆縛了,與牆角那兩個已經昏迷的賊徒丟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