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麼在不久的將來,當南昭軍隊劍指北國,南北兩國避免不了要開戰時。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燕家族人。
再富有的一千人,也抵抗不了十數萬哪怕只是拿著根鐵棍的人齊攻而清掃之。
此時的阮洛彷彿忘卻了,倘若燕家真是北國皇室控制的一支吸金聚銀盆,那麼這個家族存在的性質意義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人家。他已然站到了國家責任的一面。而當他所簇擁的國家面對了攻擊,他提供的財務支援了戰備軍械,那麼他在接受戰勝榮耀的同時,也必須隨時準備著領受戰敗的毀滅,悲憫不再屬於這個家族。
仔細說來。阮洛的取捨覺悟,目前還只是停留在他所熟悉了的經商圈子。若事涉兩國之間的戰爭與和平,他還是容易被柔善之心困住了抉擇力量。
若這事情擺在王熾面前,一旦確定燕家實際與北雁皇室有牽繫,他的選擇與佈局必定是果決的。在最低必須控制燕家實際財物七成以上後。至少將可以直接兌現的金銀“搬運”個四、五成,再對核心人物、重要賬目進行人身自由的限制和封裝。管不住的殺、留不下的燒,總之燕家對於南昭最有實質價值的就是那些金磚銀塊,至於經商要義什麼的,在王熾看來,但凡大道皆大同,沒有他燕家的經驗,南昭也可以自創套路。…
王熾心裡早就暗自打定了這個主意,否則一直以來對於燕家的質疑一直纏繞在他腦中,恐怕叫他時常難以安睡。此刻他對阮洛提及自己的質疑,也是看在阮洛之前的見解還算能直達問題核心,所以才會提出自己一直在思酌的這個問題,期待能夠聽到不同的聲音。
此時他倒是真聽到不一樣的回答了,這個完全否定的答覆,令他覺得頗為意外,緊接著心中的質疑就又攀高一層。
看著王熾滿是疑惑,又潛含著些許失望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阮洛猶豫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伯父覺得葉家家族內部的等級劃分如何?”
王熾一聽此話,眼中的疑惑與失望神情頓時一掃而空,緊接著被一種凜然之意取代。
這世上能這麼直接與他談論葉家的事,還能讓他保持平靜的,實在渺渺無幾人,幸運的是,阮洛算是這幾人之一。
但儘管他對阮洛有著這一份特許的態度,然而此刻他說話的語氣還是有著些微的下沉:“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此時的阮洛也已看出了王熾的情緒有些下沉,明顯是不悅於提及葉家的事,然而他在“葉家”二字說出口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自己對待此事想說的話說盡。所以他只是話語微有停頓,很快便繼續說道:“伯父會否覺得,曾經葉家的崛起,也是因為分工制度的特別所致?”
“這……”
這次,竟輪到王熾遲疑了。
然而他遲疑的原因卻不是因為阮洛說中了什麼,而是他不確定,關於葉家的一些事,現在是否是合適的時機讓他講給阮洛聽。
事實上,關於葉家的許多事,他至今一直都還瞞著許多人,他自己都覺得咬牙憋著很辛苦。
但不能說,現在就是不能說!
王熾多想直白的回答“是!”,並且還是一連回答兩個。
曾經葉家的崛起,還真是一半賴於他們家族內部的特別制度,以至於王熾還借鑑了這些制度,在他登基後的這十多年裡,對前朝丟下的那堆爛攤子進行了區域性的幾處改進。所以他偶爾能這麼輕裝簡從的微服出宮,都不會驚動到宮裡,造成混亂;所以有時像春啟節與民同歡、春季海運大典與民共賞,皇帝公然與民為伍,留了中宮一大空缺,也從未出過什麼亂子……
考慮到這些事情,他越是不能直接用真實解答來回應阮洛的問題。
而既然他不說話了,便輪到阮洛繼續說下去。
“葉家既然能崛起,同樣是人,別人也可以,未必一定是依賴於什麼特別勢力。”說到這裡,阮洛似乎想到了什麼令他感覺為難的事,不禁深吸了口氣,“晚輩早些年在西北那邊求學,聽到了一些說法,葉家原來也是在那裡起家的,這個家族隕落於前周,但關於他們的一些事蹟,在西北流傳得遠比南方豐富,或許這正是給另一個家族得以借鑑的機會。”
……
……
午間在小廟齋堂用了些齋飯,岑遲與小薔在廟裡供客人歇足的屋舍稍事休息之後,就有僧人到來,要引岑遲去溪心的禪房。在岑遲與那引路僧略說了幾句後,那僧人眼裡神情雖有凝滯,但終是點了點頭。
岑遲側身朝小薔招了招手,小薔見狀才明白了岑遲剛才與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