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後腦勺笑道:“哎呀,我真是老糊塗了,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可這話剛說完,他又轉言問莫葉:“我們都出去了,萬一等會兒公子回來,可怎麼辦?”
“我師父?”莫葉語氣一滯,但她很快就又說道:“只鎖院門,我師父若回來,他可以番強……”話至此處,莫葉也感到這話說得有些不妥,猶豫了一下後,她又是狡黠一笑,辨道:“誰讓他今天說好了帶我去玩,結果半路又把我撇下,這是小小懲罰。”
“你這個鬼靈精啊,居然想到作弄起師父來,真是被公子慣壞了。”屈峽輕斥了莫葉一句,接著又宣佈:“那好吧!趁著離天黑還有一個多時辰,爺爺帶你們兩個出去逛一圈。”
……
一道暗紅色的高牆下,一株從牆根夾縫裡鑽長出來的杏樹安靜的綻開了枝頭的花朵。五片均勻對稱的花瓣上,半片粉紅如獨具風格的畫師吝嗇的用筆尖蘸墨輕點上去的一般,使得朵朵杏花有了外紅內白的一個色彩漸變現象。接近無色的花瓣根部拼成一個小旋窩,簇擁著輕柔的花蕊,淡黃/色的花蕊如向上的流蘇,在沒有風的暗紅色高牆下,挺直而安穩的迎接著晌午溫暖的陽光。…
今天是春啟賞杏的日子,可是沒有人來欣賞這株長在宮牆一角偏僻地的孤杏,然而它自己卻是像往年那樣,準確的收到了天與地傳來的訊息,隔著一道道宮牆,與牆外杏杉道上的兩列杏樹一起綻開花朵。
不過,當日頭偏西,杏杉道上的遊人大多開始準備回家時,離重重宮牆後面這株獨自開花的杏樹外數丈處,竟有一名身著樸素的宮女拎著一隻木桶慢慢走了過來。
木桶裡盛了半桶水,有些沉重,青絲素綰的宮女是不是的換著手拎其行走。一段數丈遠的石板路走過,她的額頭不禁沁出些許汗珠,然而她一直沒有停下歇一歇。直到走到這株長在牆角的杏樹旁,她才放下木筒,深深出了一口氣,帶動了額頭垂下的一縷柔發,也震顫了杏枝一端的幾枚杏花。
宮女望著枝頭的杏花微微出了一會兒神,然後她就躬身拾起桶中的一隻木瓢,舀了半瓢水,然後順著杏樹的樹幹,朝它的根下灌去。
陸續給那株杏樹澆了幾瓢水,宮女這才直起身,就那麼拿著空瓢望著滿枝的杏花,沉默了半晌後忽然開口道:“在這花開的時期,每天都得多喝點水,花才能開得水靈秀美啊!”
杏花紋絲未動,因為高牆遮風,也因為它根本聽不懂人說話。
然而那位宮女卻像是很希望這杏樹能回答她一樣,見杏樹安靜如初,她不禁面露一抹失落,淡淡的又說道:“葉姐姐,你什麼時候能來找婉婷呢?我……我有好多話想要跟你說。”
這宮女面色悵然的對著一株花開滿枝的杏樹說話的場景,若落在尋常人眼裡,恐怕會以為她犯了痴症,然而心思敏捷一點的人則不難看出,她是在借物思人。
但是,正當這位宮女要再開口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呵斥,打斷了她略顯悲傷的思緒。
“那邊的宮女是哪一處的?不知道這別苑不能隨便進入嗎?”。
杏樹下的宮女聞聲一回頭,就看見不遠處正瞪著眼看向這邊的兩名宮女,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就緩言說道:“我來給這棵杏樹澆澆水。”
“水澆完了就快點離開,此地不是尋常宮女能久待的。”對面那兩名宮女中,一位臉長且瘦如刀削的宮女語氣不太友善,話剛說完,又斥了一句:“以後也不要再來了,今天且算了,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定要向管這別苑的女官稟告。”
杏樹下的宮女聞言微微欠身道:“我馬上就走,煩擾到兩位姐姐了,還請原諒。”她說罷就拎起木桶,往回行去。
這小小的風波看起來就要如此過去,可是當拎著桶的宮女緩步行過那兩位氣勢洶洶的宮女身旁時,變故陡生。長臉宮女右手邊一位嗑著瓜子,個頭略矮的另一位宮女在拎桶宮女剛剛行過身邊時,忽然橫出一腿,直欲將那拎桶宮女絆倒在地。
可那拎桶宮女看起來一副柔弱的模樣,在這變故陡生的一瞬間,她的眼中忽然精光一現,腳下步履在那矮個宮女突然橫出的腿前陡然止住。她走得本來就慢,所以止步起來也容易,可即便如此,身體上的慣性讓她還是趔趄了一下。似乎是為了防止摔倒,她原本拎在身側的木桶忽然調轉方向,臨時變成了柺杖,向身前拄去,正好抵在那橫在膝前的一條腿上。
“啊!”
矮個宮女腿上被木桶砸得一痛,彷彿那木桶忽然變成了匕首,刺到她腿部皮肉中去了一樣,有些誇張的大叫了一聲。同時她撒掉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