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呈八字排開在‘門’旁的一群‘女’子,面對胡尋的實誠許諾,皆是沉默了片刻。隔了一會兒,人群裡忽然有一人微顫著聲道:“胡公子,你一定要對我們家十一好一些。”
剛才的那些‘花’招都沒有了,說話的這‘女’子眼裡已噙起淚‘花’。
胡尋點了點頭,正要開口之際,忽然聽另一邊一個‘女’子叉腰大笑著道:“胡尋,你娶了我們樓裡的姑娘,以後我們這一群‘女’子就都是你的大姨子了,若以後讓我們看見你跑回樓裡尋歡,可一定是要棍‘棒’伺候的。”
這句話說出口,顯然活躍氣氛的意義佔了多數,那叉腰大笑的‘女’子眼裡卻也沁出晶瑩。
胡尋沒有在意此‘女’子說話時的站姿不雅,認真頷首,但他很快又遲疑了一聲:“帶紅兒回‘門’應該不算此類吧?”
那大笑‘女’子聞言稍稍愣神,旋即也是有些疑‘惑’地道:“你這夫家,離紅兒的孃家也太遠了吧?‘女’兒出嫁三天就得回‘門’了,你趕得及麼?可別累壞了我妹妹啊!”
“這……”胡尋也猶豫起來,“那一年當中回一次孃家也是需要的吧?”
“免了。”
人群裡,忽然傳出一個稍顯冰冷的聲音。
一個一身紫衣的年輕‘女’子站出來一步,與胡尋呈對視之姿。她是眾‘女’子中妝容明顯最淡的一位,她正是現今東風樓的總管事,東風十一釵中最年輕的一位,紅樓佳公子的親小姨紫蘇。
東風樓總管事站出一步,場間氛圍頓時有些變了。
雖然在剛才那一群圍堵閨房大‘門’的人群裡,也有紫蘇的身影,但她此時出聲,並站出一步,卻不再有一絲嬉鬧的意味。…
樓中其她‘女’子也已經感覺到了,臉上神‘色’也一齊嚴肅起來,因為接下來還要辦一個儀式。
這本來是十多年前,東風樓那位新來的‘女’東主在樓裡日常行用規則之外增加的一條,當時在場的這十幾個‘女’子還心存疑‘惑’,不太相信這個儀式會有舉辦的一天,沒想到這一天卻在今天,真的到來了。
從某一個角度來講,此儀式舉行第一次,彷彿也是給其她‘女’子生命裡點亮了一線曙光。
胡尋也已感覺場間的氣氛有些變了,正當他感覺有些不明所以時,懷中嬌妻忽然輕聲開口:“阿尋,先放我下來。在從這裡嫁出去之前,我最後還有一些事,要‘交’代給姐妹們。”
胡尋依言放懷中嬌妻站落在地,房‘門’口站成兩排的送親‘女’子裡頭,立即走出一人,牽著新娘子的手,引她行至紫蘇面前。
腳步站定後,今天做新娘的十一忽然並膝跪在紫蘇面前。
胡尋站在數步外,只當妻子話中說的事,是要再跟她的姐妹敘別,沒想到竟突然來了這麼一出,他不禁怔住了。雖然他也隱隱覺得可能是自己誤解了她們這群人的意思,但又實在有些不忍心將要過‘門’的妻子跪在冷硬的地上。
而正待他準備上前扶她時,他又停滯了腳步,因為他看見妻子從衣袖裡‘摸’索出一支木釵,遞向了身前那個紫衣‘女’子。
東風樓裡最不缺的就是‘精’致的首飾、高檔的脂粉、華美的衣裝,但在此時,十一以一種十分莊重的態度,取出一支木釵……這其中或許真有什麼特別的章程要走。
想到這裡,胡尋不但沒有繼續前行干擾,還主動後退了兩步,但他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十一身上挪開。
十一在遞送出那支木釵時,還微顫著嗓音誦唸了一聲:“十一歸名。”
東風樓總管事紫蘇接過木釵,略一凝神,那木釵便在她指間對摺斷開,從中滑出一支金‘色’髮簪。
紫蘇將那金簪遞還到十一手裡,亦誦唸了一聲:“歸名,陸紅鯉。”
陸紅鯉是十一的本名,十一則只是她在東風樓的‘花’名,如果她要嫁人了,名字是要入夫家祠的,便必須鄭重歸名。
第一聲歸名,是陸紅鯉將十一這個‘花’名還給東風樓,象徵著粉碎這個曾用過的歌姬‘花’名,紫蘇折斷了她攜帶十多年的木釵,後歸還她的本名,再贈金釵,是為祝願她的從良之身今後恆久不改。
“陸紅鯉。”周圍的十多名明‘豔’‘女’子開始輕拍手掌,“出了這棟樓,就別再回來了。”
還原本來身份的陸紅鯉點了點頭,握緊了手中的金簪,沒有再說話。
這簪子就是一點純金打造,上面也沒有再佩什麼名貴的珠‘玉’,東風樓裡有的是首飾能超越它的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