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夏微微抬了一下頭,雖然沒有說話。可心中已經湧起一層‘浪’‘潮’。
聽德妃這語氣,金線的下落已經確定了,得到只是時間問題。
但這可是關乎羽林軍中那支神秘部隊尊嚴與使命的東西,也就是禁品。自十年前,第一份金線出產,被大內取走後。金線的製作方法雖然保留在原製作坊,但一直未再生產。
即便這位德妃娘娘手底乾坤再闊,‘私’自再產這種金線的結果,很可能是要牽連三族的。想到那家制作坊主人的身份,能令其冒這種風險的原因可能是什麼,青夏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忽然很不夠用。
“你在想什麼?”耳畔忽然傳來德妃的聲音。
青夏怔了怔,然後沒有一絲隱瞞的說道:“婢子困‘惑’,有資格和能力‘私’產金線的製作坊,京都就一家。可是以那家人的身份來看。這麼做的結果很可能是自尋死路。”
德妃不冷不熱的笑了一聲,說道:“你說得沒錯,否則我也不會來來回回找她要了幾次,她都東扯西拉的藉著理由推脫了。不過說到底。這麼做要冒的險可是能牽連三族的,上系父母,下至子嗣,也難怪我說要幫她家那丫頭說一‘門’皇家的親,她都咬牙不答應了。”
青夏忍不住問道:“可是聽娘娘剛才說的話,似乎她就近即會答應娘娘的要求呢?”
“因為萬家要出事了,她也許會有求於我,只是不知道趕不趕得上。”德妃的嘴角又現出一縷涼薄的笑意,“有求取就要有所付出,優柔寡斷的人面臨絕境時,往往情願掙扎殘喘,也不願意痛快一點的死去。”
……
莫葉與石乙逛完了四條街後,太陽開始偏西,陽光漸暈。
這一路上,兩人光顧著聊天去了,倒是沒買什麼東西。直到最後進了一間簡樸的素菜館,兩人才發現各自都是兩手空空,不由得同時相顧一笑。
聊天的內容很豐富,但也很不對稱。在莫葉看來,石乙的腦子裡裝了太多稀奇古怪的段子、小故事,可她聽來卻是覺得非常有趣。而一路上石乙都在或明或暗的問她一些關於這個國家的問題,湣�鷀�鞘��甑娜松�校�幸歡問竊諞T兜乃�縞�疃裙��賈鋁慫�哉庾�汲譴嬖諍芏嗬А�蟆�5�蹦�抖運�財鵡切┰謁�蠢疵皇裁蔥亂獾畝汲薔晌攀保��姨�鵠慈匆恢筆且桓苯蚪蠐形兜難�印!�
半天的閒步散心當中,石乙就是這樣,一邊向莫葉輸送她從未聽過的新奇事物,又一邊在向莫葉索取這座都城沉澱下來的時光塵埃。
內容在‘性’質上有些矛盾,但聊天的過程卻很和順。
時近傍晚,兩人歇腳的這處素菜館生意寡淡,不是因為服務不周,菜餚不佳,而是因為菜館的位置離地面太高了。
五層的複合結構樓房,菜館在頂樓,中間隔了兩層民居,最下面的一層卻不是菜館的。這樣的樓層使用成分,宛如捏住了人的一條臂膀上脈管中間的一截,宛如阻止了一部分血流一樣的阻止了一部分客流,沒什麼客人願意吃個飯還要爬五樓的。只是可惜了這京中少有的高樓,沒有利用其建築優勢創造商業財富。
不過,這素菜館的生意也算是涓涓細流連綿不絕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這菜館的素菜做得還真不錯,還有一種原因就如石乙的‘性’格一樣。生活在魚龍‘混’雜的京都裡的人,除了偶爾想換換清淡的吃食,還想時常的能夠登高望遠,開闊‘胸’懷。
站在窗邊遠眺,石乙欣然感嘆了一聲:“我就喜歡站得高,看得遠。有時候心裡憋悶,就會來這兒坐一坐。老闆是做素菜的,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擺‘弄’著青菜葉兒白蘿蔔的原因,人也很是隨心適意。”
“以後有機會我也得常常來這兒坐坐。”莫葉沒有繼續坐在桌邊等菜,她站起身走到石乙的身旁,也學著石乙的樣子將目光投向遠方。片刻過後,她也感嘆了一聲:“我長大的地方是個小縣城,最高的房子不過到三層。今天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感受很奇特,謝謝你帶我到這兒來。”
石乙依舊保持著遠眺的礀勢,沒有看向莫葉,微笑了一下後說道:“安逸的小城鎮啊!或許住在那兒的人也不會有大商都裡的人那麼多的煩惱,登高望遠的需求,只要隨便找座山登上去便能實現了。”
“說得也是。”莫葉點了點頭。
話至此處,就在兩人一同安靜下來時,大約在距離此樓三十來丈遠的地方,喧鬧的鑼鼓聲忽然高漲,接著就是一支儀仗隊行過。
石乙收回目光來,隨口問道:“那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