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點頭,眼中笑意漸收,也流‘露’出極認真的神情,“餘某曾有機會與金老闆一晤,早從他那兒得知,他有一個極好的幫手,恰好又是宋老闆的外甥。今日得見阮公子真容,確如金老闆所言,大義銘心,思達志遠,前途無可限量。”
餘老闆是真心誠意說出這一番話,卻不料‘侍’立在阮洛身旁的白桃已經看不下去了,心裡一急,一瓢冷水潑了過來:“那餘老闆可曾聽金老闆說過,阮公子在外郡休養三年,前幾天才剛回的京都?”
白桃在心急的同時,說話還是留了一分心思。餘老闆先是一怔,旋即也聽出了白桃話裡的實意,他雖然真是沒有從金老闆那兒得知這訊息,此時也有些看出來了,阮洛略有體虛的症狀。
於是他立即結束了剛才的寒暄,話頭急轉,說道:“阮公子,你儘管把這傘拿去用,我老餘家‘門’戶雖不大,但還不是連這種小事都擔不起。”
他話語微頓,又有些尷尬地道:“小鋪器具還是簡劣了些,幾位小姐如果不嫌棄,著桌布還是先披著吧,總能稍微暖和些。”
阮洛看了一眼炭火盆旁清涕直流的幾個姑娘,雖然餘老闆話頭轉得急,但他也沒有再遲疑,揖手致謝,然後就去取那四把黑傘。
傘握在手,阮洛才清晰的感受到,這黑‘色’布傘比自己手中撐的竹骨油紙傘沉得可不止三分。
阮洛把自己的傘給了莫葉,然後撐開一把黑布傘,望向葉諾諾,面上略含歉意:“沒有考慮到你們也可能在這兒,車上也只備了一把傘。”
葉諾諾搖頭道:“怎麼能怪你,是今天大典現場太熱鬧了,大典結束後,所有人的傘都成這個樣子了,擱在以前,可是從未有過的事。洛哥哥,小妹等會兒講給你聽啊?”
“好。”阮洛笑著點頭,又把手中撐開的黑布傘遞給白桃。
白桃接過傘,頓時也感覺到了它的沉重,不及思考傘的問題,白桃忽然明白了,阮洛剛才把自己的傘給了莫葉,是什麼原因,她也立即把自己手中較輕的竹紙傘給了身邊的葉諾諾。
看見這一幕,莫葉也察覺到了異樣,不由分說抄過了阮洛手中正又準備撐開的黑‘色’布傘,感受到它的沉重,莫葉頓時也明白過來了,又是不由分說,將手中的竹紙傘遞還給了阮洛。
阮洛無奈嘆息一聲,道:“你們不用這個樣子,都快把我當殘障人了,我有那麼差勁嗎?”
莫葉面無表情地道:“一刻不盯緊你,就要出事。”她說罷還側目看了身邊的白桃一眼,卻見白桃一臉深以為然神情地點了點頭。
“好吧。”阮洛聳聳肩,看向葉諾諾,“先送你們幾個回家。”
……
聽著那兩個丫鬟模樣的‘女’子在撐開黑‘色’布傘後,幾乎在同時撥出“好沉”二字,茶鋪裡的幾人也知道了,那傘果然還是與尋常物不太一樣。…
不過,黑傘在撐開之後,裡面並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鋪子裡的幾個夥計便沒再多想其他 。
但茶鋪老闆餘用目送那幾個年輕人撐著顏‘色’截然相反的兩種傘模糊在雨霧中,他忽然又凝了凝眸光。
……
六人坐上車,再加上前頭趕車的車伕,這一趟走得可真是勉強。
原本阮洛只是要來接莫葉,一下多出葉府三人,又不能把幾個姑娘丟在原處,這一車人到了內城,拉車的馬已是齒角垂涎,打起噴嚏來——氣喘得太快,馬的鼻腔裡嗆進雨水了。
本來
幾人正在聊海運大典上發生的那點小‘插’曲,討論得火熱,也就沒注意到這一情況。
而馬車在過城‘門’時稍微停滯了一下,外加上馬到了這時,疲累的表現已經很明顯了,車中莫葉看見這一幕,沒有猶豫什麼,撐著一把黑傘下了車。
“沒多遠了,我自己回去。”莫葉與車中眼含顧慮的阮洛對視著,“馬快脫力了,但她們幾個人的風寒症狀已經很明顯了,我倒無事,先照顧她們。”
聽莫葉提了這麼一句,阮洛也察覺到了,與另外三個清涕直流,噴嚏不斷的姑娘相比,莫葉不是風寒症最輕,而像是絲毫不懼淋雨,到了現在,也絲毫不見身體有異樣。
但他還是遲疑起來。
這時,白桃也下了車,她隨後撐開的也是一把黑傘。站在莫葉身旁,她對阮洛說道:“我陪著她。”
“那好吧。”阮洛終於放心,“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
馬車上少了兩個人,頓時輕了不少,楊陳的馬跑慣了長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