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聽點燕家族內的家長裡短、以及一些老久秘辛,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最後打探出的結果,其實是不具有多少懸念的,燕家曾有的善意,實際上基本符合商人本色。
燕家大當家人對當年還只是一個孩子的阮洛的種種幫扶,當然是有所圖的。他們圖的,就是他們所知道的阮洛的身份,因為他的父親是阮承綱,因為阮承綱的遺囑讓南昭當權主宰者十分重視,繼而很重視阮洛這個阮承綱唯一的後人。
除此之外,燕家的當權者還堅定地認為,對一個孩子的好。要麼會很快被遺忘,要麼就會被銘記一生。因而為了讓阮洛不至於那麼快忘記燕家對他的幫助,燕家大當家連自己的兒子都用上了。在身處異國他鄉的那幾個年頭裡。燕家三子燕鈺與阮洛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學府裡的好同學,學堂外的好朋友。差點就要結拜了。
四組外駐分組的諜報成員拿回的這些訊息,著實令阮洛在吃了一驚的同時,又有些微覺得寒心。…
但不論燕家準備如何利用自己,此事畢竟未成,而阮洛的心還沒能硬到某種程度,所以在得知了這包藏禍心的訊息後,阮洛對燕家的態度雖然冷漠了些,但還沒到想立即看著他們灰飛煙滅那種冷酷程度。
按照南昭目前的年稅收總和、以及一些國朝自營產業的收入。綜合起來算一算,要圓滿支付父親遺願裡架構的世界所需要的財務消耗,大約還需要五到七年的時間。如果燕家願意在白銀上進行支援,或許能縮短個兩三年程序,但這顯然是很飄渺的設想。即便這世上真有如此心懷的商人,也絕對算不上燕家的份兒。
而要得到這位大富豪的支援,似乎就只存在一種方式,也是最叫一位帝王心動的方式。
只是這麼做,未免太失人道。至少在阮洛看來,此種方法殺伐氣太重。可是若真到了大戰起時。對於一位君王、一位像王熾這樣出身將門的帝王來說,萬人都殺得,何況燕家千餘族人?
滅千人全族得以抄家充國庫的事。就在十多年前,前朝君王才做過,至於這樣的事會不會由王熾再操作一次,這就未可得知了。
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端上桌來了,碗和匙子雖然都是淺灰色粗瓷燒製的,比不得宮裡那一套骨玉白瓷精緻,但勝在這一大海碗的骨湯香濃,間或飄著幾許快火炒得燦黃的蝦米,如玉團般的餛飩上點綴著清新蔥沫兒。糾結著綢花般的紫菜,頓時令人胃口大開。
京都湖陽作為海濱城市。這類用於湯汁增鮮的佐食產量豐富,城中但凡餛飩麵館都會使用。也確實豐富了城中百姓飯桌上的內容。
“以前在北邊時,想吃一撮兒這樣的青蔥,都彷彿登天般的難事。白麵也是不常有的,那邊的土質氣候,麥子種下去想有收成,都要看天的臉色擔著大風險,是以幾乎沒有人願意嘗試。”王熾捏著湯匙拌了一下碗中餛飩,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神情有些飄忽。至於剛才他對阮洛提及的有關阮承綱遺願的事,似乎已經忘卻了。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真忘了,關於那件事,還真是不適合在這家開放迎賓的餛飩館細說特說。他只需要提醒阮洛一句,不管他願不願意,都要叫他莫忘了子承父志,也就夠了。
聽著王熾似乎拉起家常話,阮洛也湊上了一句:“我記得剛來南方時,還不認得豬是何種動物……北邊多養牛羊,又為了抵禦惡劣天氣,多製成了肉乾儲備,不比南方慣常吃新鮮的,就連一根棒骨都能做出這麼多花樣來。”
王熾略微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像我們以前待過的那地方,生活上沒有太多的選擇餘地,所以那裡的人面對問題,習慣了簡單直爽地思考。而在南方,物產豐富,人們可能都要為每天飯桌上換著什麼樣的菜譜而經常思考,斟酌再三。”
阮洛聞言也點了點頭,但他已然感覺飯桌上的話題開始變得有些無聊起來,但又似乎聽出了些弦外之音,所以他沒有再接話。
果然,他很快就聽王熾繼續說道:“我就不明白,為什麼在那樣的環境下,會有人想到以經商發家振業,還養出了那麼大一份家業。在我們南方,始終無人能出其項背。”
“可能是實勢所造就吧。”阮洛臨到這時才接下話頭,並配合的斂去燕家名頭,微微壓低了些嗓音地說道:“那個家族發展進步最快的幾十年,正是前周昏潰的那時年,沒有人與之相爭,才任其一家獨自做大。”…
“而說到南方商家,發展的步伐比那個家族晚了不止三十年,再加上現在大家都在朝這個行當裡做。競爭也大了,從積累總和上,的確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