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話說到這兒的阮洛應該是想起了什麼。略微頓聲後,才繼續說道:“但就經營細則上來說。我們南方還有優勝的分項。”
“哦?看來對於這些事,你也不是沒有仔細考慮過。”王熾在說著話的同時,眼中漸漸有一絲期待神情流露於表,“不妨閒話聊一聊。”
王熾在言語間提及“閒話”二字,其實是隱隱提醒阮洛注意說話環境,倒不是真叫他說些什麼不痛不癢的話。
不用過於言明,阮洛當然能夠知會其意,略作斟酌後。他便徐徐說道:“大致只有兩點,一是:各地的產物依地利而不可取代,二是:南邊有片海,北邊雖然也有,但隔著一道山脈,就如夠不著的肉,起不了作用。”
對於這番分析,王熾表示滿意地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你看事很能看準要點,很好。”
“其實這也是行商之本。物資交流,異地異價,以此獲利。”阮洛謙然一笑。如此說來。他能看透事情的這些本質,大致是因為他身在商界、身在事中,常常琢磨的所得了。
“除了你所說的這兩點,其實我一直還在懷疑另一件事情。”王熾將手中湯匙擱在碗沿,沉思著說道,“或許……這個家族並不僅僅只是一個家族?”
阮洛豈能不知王熾話裡頭沒有說盡的那層意思,很有可能,令王熾一直不放心燕家繼續壯大的原因,就在這半截華意裡頭。但話雖然說到了這裡。阮洛卻仍然只是試探著問了一聲:“您是指……”
“雖然音同字不同,但……我始終還是心疑於此……”王熾重新捏起湯匙。但並沒有動碗中餛飩,他略作思忖後。即又說道:“你不覺得,這個家族裡的等級劃分與排列,非同於尋常商家麼?我時常在想,這是否就是群山一脈。”
“未曾見得。”阮洛語氣清淡地回應了一聲。
倘若如王熾所言,行商勢力雄霸梁國、染指南昭大半境域的巨賈燕家,實際上擁有一層北雁皇族的實力摻和其中,那麼在不久的將來,當南昭軍隊劍指北國,南北兩國避免不了要開戰時,恐怕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燕家族人。
再富有的一千人,也抵抗不了十數萬哪怕只是拿著根鐵棍的人齊攻而清掃之。
此時的阮洛彷彿忘卻了,倘若燕家真是北國皇室控制的一支吸金聚銀盆,那麼這個家族存在的性質意義就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人家。他已然站到了國家責任的一面,而當他所簇擁的國家面對了攻擊,他提供的財務支援了戰備軍械,那麼他在接受戰勝榮耀的同時,也必須隨時準備著領受戰敗的毀滅,悲憫不再屬於這個家族。
仔細說來,阮洛的取捨覺悟,目前還只是停留在他所熟悉了的經商圈子。若事涉兩國之間的戰爭與和平,他還是容易被柔善之心困住了抉擇力量。
若這事情擺在王熾面前,一旦確定燕家實際與北雁皇室有牽繫,他的選擇與佈局必定是果決的。在最低必須控制燕家實際財物七成以上後,至少將可以直接兌現的金銀“搬運”個四、五成,再對核心人物、重要賬目進行人身自由的限制和封裝。管不住的殺、留不下的燒,總之燕家對於南昭最有實質價值的就是那些金磚銀塊,至於經商要義什麼的,在王熾看來,但凡大道皆大同,沒有他燕家的經驗,南昭也可以自創套路。…
王熾心裡早就暗自打定了這個主意,否則一直以來對於燕家的質疑一直纏繞在他腦中,恐怕叫他時常難以安睡。此刻他對阮洛提及自己的質疑,也是看在阮洛之前的見解還算能直達問題核心,所以才會提出自己一直在思酌的這個問題,期待能夠聽到不同的聲音。
此時他倒是真聽到不一樣的回答了,這個完全否定的答覆,令他覺得頗為意外,緊接著心中的質疑就又攀高一層。
看著王熾滿是疑惑,又潛含著些許失望的目光向自己看過來,阮洛猶豫了片刻,終於忍不住問道:“伯父覺得葉家家族內部的等級劃分如何?”
王熾一聽此話,眼中的疑惑與失望神情頓時一掃而空,緊接著被一種凜然之意取代。
這世上能這麼直接與他談論葉家的事。還能讓他保持平靜的,實在渺渺無幾人,幸運的是。阮洛算是這幾人之一。
但儘管他對阮洛有著這一份特許的態度,然而此刻他說話的語氣還是有著些微的下沉:“為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此時的阮洛也已看出了王熾的情緒有些下沉。明顯是不悅於提及葉家的事,然而他在“葉家”二字說出口時,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自己對待此事想說的話說盡。所以他只是話語微有停頓,很快便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