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些極需要耐心、細心和時間的步驟。”
“‘活屠’本來是你師父最擅長的心經,今天我告訴你這些,算是代傳師念,但我還是最希望他給你鑄下的意念底子,能讓你心念通達,不再像剛才那樣殺意翻騰。”厲蓋說到這兒,忽然嘆了口氣,“三弟的事,也算是他自己一時疏失了。出事的前幾天,我就曾勸他不要再住在老宅,儘快搬去新建府。看來還是他隱居的日子過久了,心念鬆弛了吧!”
莫葉聞言,心緒頓時浮動起來。儘管那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久,但他的一絲一縷過往,仍對她的精神牽動極大。
回想三年前,在臨近出事之期的前幾天,師父的確常常很難回來一趟,也許那時候他就已經移居到新建府了,只是不放心還在老宅的她,所以才會在兩宅之間來回。
如果她不跟著來,他是不是就會避開那一劫?
應該可以的吧?既然是厲蓋建議他去新建府,那裡一定也有近似統領府這樣密集分佈的武衛。
心念掠過這些記憶碎片,莫葉漸漸低下頭,不知不覺已咬緊下嘴唇,只覺得唾液似乎開始變得苦澀,彷彿因此哽塞了喉嚨。
看見這個樣子的她,厲蓋沉默站在一旁,等待了片刻後才放輕聲音說道:“你也不要責怪自己。其實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城樓上,辨出他竟帶著你來京,當時也是萬難接受,但後來我還是選擇相信他的決定。他不是莽撞的人,會這麼做,必然思考出他認為可行的理由。他待事的視角,一直很敏銳,連傻子都能被他培養到那種程度。此事失誤,不能怪在你頭上。”
厲蓋說著這話的同時,剛才拈過一片柳葉的手,似乎是很自然的搭在了莫葉肩膀上,同時輕言又道:“他極為重視你,也許你只要平安生活著,他即能……”
厲蓋的話剛說到一個“能”字,竟陡然止聲,他的臉色已變了。
莫葉臉上神情轉變得比他還早一分,當他的手剛剛搭上她肩膀時,她臉上一應情緒,不論傷感、壓抑、沉黯……瞬間全都歸於一色,那是一種難以言表清楚的神情。…
便如著魔!
緊接著,莫葉被厲蓋搭手的那邊肩膀反向一震,而她的另外一隻手已如翹板一樣。在厲蓋按住她這邊肩膀的時候,就自然抬動,纏了過來。直扣還擱在肩膀上那隻手的腕處脈門!
厲蓋一時還沒弄明白,一直在安靜聆聽他說話。並且也是剛剛才向他投示了最大誠意的莫葉,為什麼會突然衝他動手,而且來勢運力不輕。
可即便事發突然,憑他習武多年的穩固經驗,他練習的時間長度,幾乎等同於他生命走到今時的時間,一身筋骨、以及細緻到體表每一個毛孔,都得以鍛鍊。變得極為靈敏,匯同精神調配,無一絲凝滯。
當莫葉的手卡住他的手腕,大拇指幾乎壓閉了他腕中經絡大穴時,他寬厚的手掌連同整個腕部,瞬時彎曲成鉤。
那並非是他的手被莫葉力克重穴時起的反應,事實上,他那隻平時握刀柄時如鐵鉗一樣硬的巴掌,此時已變得如風中抖動的緞帶那麼柔軟,而當這樣的手覆在了握在他手腕上的那隻稍顯纖細的手上。幾根手指又如生出風穴,緊緊吸附上去。
在這輕微的動作進行時,他所習練的乾照經精深勁力已如風吹火漲。散開在全身經絡間,驟然沉厚!
一息之間,即便他什麼都不做,直接以內勁衝穴,哪怕莫葉全力一擊,並直擊在他防禦力較為脆弱的胸前肋下幾處大穴,也可絲毫無礙。
更何況區區手腕!
他剛才的手屈如勾,只是在事情突發時,一種本能的行為體現。
習武之人都明白。若遇到高手,自己的一邊腕脈受其制約。影響的是半邊身形變動,而這種制約力若從腕部延伸至上肩胛。整個上身幾乎就等於難以動彈。腕心大穴,是習武之人對練時的大防之一,他雖然可以無視莫葉的進攻,但他在打根基時練出的行為慣性還在。
其實莫葉此時的行為,不但絲毫傷不到厲蓋,並且這對她自己而言還是很危險的事。
如果厲蓋此時按照他自己的習慣振力而出,受傷的絕對是莫葉,並且傷得最重的部位,正是她握住他的手。然而當厲蓋彎曲如勾的手,指尖碰觸到一抹細柔,他忽然回過神來!
眼前這個極為年輕的女子,不是易容改扮後來偷襲他的刺客,她的確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子,義弟最重視的女徒,義兄擱置在宮外,還未收回家中的最小的那個女兒。
周身經絡中如熊熊火焰在燃燒、就快要“燒”到體表的乾照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