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葉隱約意識到,有一些事情,似乎連馬安也被瞞過了。他們分開的三年,馬安過得很安閒,莫葉不想為一件還未確定的事情。去擾亂他的生活。
於是她對馬安的建議只是微笑點頭,說道:“馬叔,你說的我記住了。”
“嗯……怎麼突然變乖了,不再著了機會就取笑叔叔了?”馬安抬起頭看向站在灶臺旁的莫葉。他的眼神變得極為認真,思索片刻後,他忽然又道:“你師父雖說廚藝不精,但他認識的人多,你在京都待了三年,他沒有請人教你廚藝?女孩子可不能不會做飯吶,他怎麼會疏忽了這一點呢?”
莫葉聞言,心裡一個激靈。
糟……果然來了……
謊言一旦有了開端,隨後便需要無數個謊言補漏。
不過,馬安會忽然有這麼一問。倒是更準確的表明,分別這三年以來,他被人瞞得很緊,竟對京都的事情一無所知。而換個角度想,誰能將此事做得滴水不漏?無疑還是師父的意思啊!…
而這件事。或許可以再一次證明,師父還活著,他的控制力一直未曾消失過!
莫葉的心緒在短暫的低落後,很快就調整過來,她對著馬安微微一笑,說道:“師父很忙的,馬叔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說這話的語氣。彷彿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倘若謊言終有一天會被拆穿,那也不應該現在就發生,至少得拖延到馬叔叔的第二個孩子平安降生以後吧!
話只稍微一頓,她補充道:“而且你不覺得,他從來都是這個樣子,授予我的。全非女子慣有學問。”
“那倒也是。”馬安若有所悟地點點頭。
莫葉撓了撓後腦勺,彷彿想起了什麼,注視著馬安又說道:“可能我自己在這類事情上也著實沒什麼天賦,以前幫嬸孃燒火好幾年,結果淨學著灶下怎麼燒火去了。灶上功夫一點心得也沒攢下來,慚愧啊!師父他也許正是早就看透了我這點,才沒怎麼管我咯。”
馬安輕輕拍了拍額頭,像是想到了什麼極有趣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眯眼說道:“不要緊,不要緊,這只是小事罷了,將來你嫁一個像馬叔叔這樣有能耐的人,保準餓不著你,哈哈哈!”
莫葉不禁又怔住了。
這話題轉得也太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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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幾個清掃的人做完本職工作,也拖著改扮成垃圾車的運屍車離開,他們背後方向的巷道另外一端,忽然閃身出現一個人影。
此人長得有些矮,個頭也比較單薄,乍然一看,誤似女子,但從正面看他,則明明白白是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約摸二十五、六歲的年紀,他行走的動作很輕靈,看來頗有些縱躍功夫的底子,但他的臉色看上去又有些不太健康的蒼白,似乎是在不久之前才患了一場大病。
這個人與伍書一樣,也是四組的。準確地說,這個人本來是四組外派組成員,但他既然在幾個月前因為患病而被召回京中休養,此後很可能留在四組駐京部,那麼他也可能在不久之後成為伍書的屬下。
然而他在剛才卻一直只是旁觀伍書與那幾個蒙面殺手周旋,直到後來程戌跳了出來幫忙,他也沒有現身的意思。
在幾個月之前,他一直活動在北雁,在回京後的這幾個月裡,他一直留在統領府給統領大人做侍劍人,與慣常晝伏夜出的伍書極少碰面。只是幾個月裡少有的幾次碰面,還不足以令伍書熟悉此人的武功路數,同樣的,這個人對伍書的武功路數也不能熟知多少。
所以在最近的幾個月裡,他一直在抓緊時間,尋找機會,觀察伍書的出手。
但這件事計劃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非常難。
因為伍書的出手非常少見,至於他飛簷走壁的武功,則是這個跟蹤他的人也早已掌握了的,不需要再鑽研。
然而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剛才,還是讓他看清了伍書出手的真正細節。
天時地利全都掌握,他藏身在巷道一頭的那個角度,就見伍書袖中一縷銀絲如蛇竄一般投出,已經無法用語句來形容那速度,站在他對面的那個蒙面人才揮至半空中的刀就脫離了掌控,飛出兩步開外。
如果不是因為他所站的角度恰當,他或許要跟那丟刀蒙面人一樣。覺得手裡的刀被“撬走”是碰上了鬼怪的力量。…
但天意總算是讓他在今夜行動的前一刻看見了,還不算太遲,讓他看清那不是虛無的力量所至,那力量來自伍書藏在窄口衣袖裡的一枚機簧。他總算有了一點時間思索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