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之處的。而對於嚴行之來說,習慣了廖世這種個人風格的他會感覺到,與這位以孤僻一面示人的醜陋老頭兒說話,可以很直接很省事。
嚴行之聞言不假思索地當即開口道:“藥師願意帶我去,我還有什麼理由推辭?”
“現在提及此事,我可沒有再像剛才那般開玩笑,那地方不是普通人能常呆的。”廖世猶豫了片刻後接著又道,“這麼解釋吧!我的體質與你不同。尋常毒物奈何不了我,可若我所言的‘尋常毒物’碰上你。終究是那地方的環境太……唉……”
聽了他的這番解釋,嚴行之忽然想起一個民間關於廖世的傳言。這個傳言他其實早就聽說了。只是因為近些年漸漸熟悉了廖世的品行並不似傳言裡那麼不堪,才會漸漸愈發不往流言那個方向好奇這事。
此刻他再次想起,頓時有一絲驚訝神色浮現於臉龐,失聲道:“難道那裡是……”
“噓——”廖世連忙抬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伸手指了指屋內另一旁一張由土磚木板簡陋搭成的床上癱著的兩個人,衝嚴行之使了個眼色。
關於廖世的師從門別之詳盡出處,無論是在民間還是在醫界,一直以來都還是一個傳說。可讓廖世本人覺得無比頭疼的是,這個傳說帶著暗黑顏色。…
廖世不是沒有骨氣承認自己的師門,只是為了避免他在遊走民間時遇上麻煩,一直以來對於師承之事,他的口風極嚴。
他的師門實際上算是避世獨立的存在,單純只為研究醫行藥技,並不求所傳弟子能為師門廣傳德行。若要具體從醫道仁德上來評價,這個師門不僅所傳弟子極簡,所行之事也是狹隘而私心明顯的。
而他本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是否顯赫榮耀,名聲因故毀壞,他倒沒因此憤怒記恨過誰,因為他從未想靠名聲換取利益,這些虛的東西他本也沒想求取過。不過,若因為這些東西絆住他探尋藥技的步伐,平添麻煩,卻是他必須排斥避免的事了。
床上被迷藥弄癱的兩個來自林杉那邊的侍衛雖然值得信任,但廖世還是不想因此事而節外生枝,必得抑制一切訊息擴散的可能渠道。
林杉培養的侍衛總會沾染一些他的行事風格,頗有些詭詐難辨,對於這一點,在北疆小鎮不遠不近陪林杉住了三年的廖世是瞭解的。廖世的藥術雖精,卻不懂武道要義,床上那兩個被迷藥放倒的侍衛是不是已經悄然逼迫過體內的藥性得以甦醒、而此時故意又閉塞經脈裝暈,實際上卻在竊聽這邊的談話,廖世可還有些不能確定哩!
“我明白了。”嚴行之險之又險地嚥下剛才脫口而出那句話的後半截,微微垂眸沉吟片刻後,他抬起眼來看向廖世,認真點了點頭,說道:“我去。”
“好,我們先暫且這麼說定了。”廖世見嚴行之神情鄭重地應聲。也是點了點頭,隨後又道:“但是,在我帶你去那兒之前。我得與你再約一件事。此去一程,不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再輕言生死了。你必須相信,人的意念也是延命的藥劑之一。有些藥需要時間配製,但有的人卻不願耐心等待,那麼即便有藥醫,也很可能是治不好的。”
嚴行之眼裡浮過一絲複雜神情,旋即再次點了點頭。
“那好,你再休息一會兒。”廖世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輕嘆了口氣。“我這會兒要出去一趟,回來之後才可確定能不能帶你去。”
聽見廖世後頭說的那半句話,剛剛躺下的嚴行之立即又爬起身,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藥師,你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自然是去找林杉那個大麻煩。”提及與林杉有關的事,廖世臉上浮現出不耐煩的神情,“我想走,也得要他先肯放手。”
掃了一眼癱在另一邊床上的杜、武二人,廖世略微猶豫後才取下掛在牆上的藥箱 。扣開木蓋將桌上的六隻小瓶子扔了進去,枯瘦手指滑過箱子裡排列整齊的數十隻小瓶子,很快又轉手從藥箱裡挑了一瓶藥出來。交給了嚴行之,解釋了一句:“這瓶是那倆人的解藥,何時施藥你且看著辦吧,我這就走了。”
合實箱蓋又拍了一巴掌,即拎起這藥箱拋到一邊肩膀上,聳聳佝僂的背使藥箱皮繩掛在肩上勒得舒服點的位置,廖世大步走至門外時,又回頭看了一眼:“別跟來。”
嚴行之摩挲著手中小瓷瓶冰涼光潔的外表,直到目送廖世走遠。他才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何廖世要把解藥留在自己手裡?他難道不會用麼?
沒有遲疑多久,嚴行之就勉力起身。拿著廖世留的藥,替那兩個侍衛解了迷藥之困。再不讓他們甦醒。嚴行之還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