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地想法。緊接著又問道:“是不是因為早些年前,他邀你入宮給前朝太后診病那件事,致使後來你們才一提到對方,就會忍不住地吵?”
——因為這件事,廖世差點成了死囚。而當年嚴廣為介紹他入宮,自做擔保人,緊接著在為前朝太后診病的過程中大事故發生時,他又站出來為其申辯,卻差點被罷官也扔進牢房。
此事不可謂不小,訊息都流走出重重疊疊的宮牆。傳遞於坊市間,常居京都的百姓都還記得。此事的影響對於廖世和嚴廣而言,也頗為惡劣。特別是廖世,經此一事他的名聲算是徹底被搞臭了。
如果不是後來時局大變,整個周皇庭半月之內瓦解,這倆人估摸著早在十多年前就一齊赴死了 。
“你說那件事?”廖世依然沒有直接回答嚴行之的問題,不知道是因為他心裡真的一直在介意此事,所以口頭上才故意不提,還是說他已然淡忘了,因而表現出懶得理會的心態。
在頓聲思索片刻後,他才再次開口。卻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這個想法在你心裡擱多久了?”
“很久了。”嚴行之沒有遲疑,且如實回答。“其實在我第一次聽你罵我爺爺的時候,我就開始在質疑這個問題。”
“這麼說來。那倒真是日子不短了。一年裡頭我至少要罵他上百次,而你跟著我已有好幾年光景了,我在你面前罵他至少得不下千次。”語氣如自言自語一般感嘆了一兩句,廖世才又調轉話頭問向嚴行之:“常常聽我罵他,你會不會因此記恨我?”
“我……”嚴行之只說了一個字,即覺喉頭滯澀、遲疑起來。
說實話,在最初聽見眼前這乾瘦貌醜的老頭兒近乎隨心所欲地罵自己的爺爺,嚴行之還真是惱過。嚴家目前臨著大事仍是嚴廣拍板定案,無論在朝中還是家中,嚴廣都頗居地位和聲望之高。而在嚴行之心裡,爺爺無疑是自己最崇敬和倚仗的親人。
但在思索過一些事情之後,便例如十多年前爺爺介紹廖世入宮給前朝太后治病,以及引發的一連串害命禍事,嚴行之從漸漸看開了廖世對爺爺的惡劣態度、到後來也就習慣了。如果不是後來時局顛覆間接救了廖世一命,嚴家欠廖世的,恐怕就不是口頭上損失點東西能償清的了。
頓聲片刻後,嚴行之回想了一下自己在過往的日子裡已思考透徹了的幾件事,定下心神後便肅容說道:“我不記恨你,因為我爺爺也常罵你。再者,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事,我是晚輩,哪能管得上。”…
“那你就別管了。”廖世捋了一把下顎短鬚,“也別再費神想剛才你說的那件事。”
“可是……”嚴行之慾言又止。他覺得自己想知道的答案還未得知,就這麼收聲總是差了點什麼,但他又實在有些跟不上廖世老頭兒的思路。
“沒那麼多可是,我與嚴廣之間的關係,也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廖世說罷就自床沿站起身,往桌邊走去。
嚴行之看見他的去向,似乎是準備拿桌上那幾個小瓶子,不禁心神一緊,連忙道:“藥師,你別……”
“放心吧!”廖世果然將桌上那瓶被他稱之為毒性高於鶴頂紅三倍的毒…藥握於手中,但隨後他只是將其放入懷中,未再有別的舉動,然後轉過身來看著嚴行之緩緩說道:“剛才我說的話只是開玩笑的,我想開個玩笑就這麼難麼?”
嚴行之暗暗鬆了口氣,同時又臉現些許無奈。感慨道:“拿這麼厲害的毒…藥開玩笑,藥師實是世上第一人,但小子見識有限。哪敢與您奉陪啊!”
“少哄我了,眼下你在我面前說再多的好話。改天我到了嚴廣面前,想罵時照樣能指著他的臉罵個痛快。哼……沒準下一次我們見面時,他會搶了先,二話不說就召一幫子家丁追著我打。”說完這番話,廖世突然嘆了口氣,神情頓時變得有些頹然,又道:“嚴家小子,其實剛才我在思考一個問題。所以才會走神了胡言亂語。此題與你有關,可又令我很難抉擇。”
嚴行之聞言目色一動,立即說道:“藥師想了什麼?既是與小子有關,請儘管直言。”
廖世沉吟著道:“空灶難為炊,而對於醫者來說,治病救人的大部分功勞還在於藥材供應。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有我的全部家當,因而我一直在想,或許能從中找到給你治病的良藥。但……要去那兒,是要冒一定風險的。你敢跟著來麼?此行或許會在你壽元之前先害死你。”
廖世說話慣常直來直往,不玩虛的,初與他打交道的人對此會感覺很不習慣 。可實際上作為一名藥師,這種說話的方式是存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