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一步,她也會累。
一丈望著她有些失神的雙眸,輕聲開口,“你還不能夠喊累,我的好徒兒。”
段衍生低下了頭,長久的沉默。
沒有人知道當初一丈和自己的徒兒說了什麼,只知道當段衍生從絕頂山走下之後,她的師傅,多年不下山的一丈老人,重出江湖。
而段衍生此後的作為,便一心忙於平定安生,不問情事繁瑣。倒真的像是忘卻了雲償,焚琴宮在動亂裡保持中立,雲償閉門不出,過起了隱士的生活。
而納蘭,以邦鄰友好為名,與阿生簽下盟約,歃血為盟,勢必要將雲桑亂賊誅滅,還天下太平。
百姓在衣食不繼的時候,是不會在意是誰當天下的主人,更不會在意,那人是男是女,生死,乃是頭等大事,誰讓她們活的好,活的痛快,她們就會選擇誰。民心,其實是一件很好解決的事情。
至少,在戰亂面前,人們早已忘記段衍生愛的是誰,重要的,是段衍生無論是男子還是愛女子,她是個好人就好。愛民如子,有著詩人般的情懷。
風雨欲來,厲兵秣馬。整個雲桑,將要面臨一場全新的洗地。
而段衍生,以一把普通鐵劍,就是從山下任何一個鑄劍鋪都能得到的尋常鐵劍,掀開了雲桑歷史上嶄新的一幕。
劍挑雲桑,風雨已經染血。
她不是英雄,可要偏偏去做英雄。
☆、第135:事蒼茫而後十年
第一百三十五章:事蒼茫而後十年
她開始無往不利,成為戰場上的殺神。銀衣鎧甲,長髮飄搖,劍鋒一指,邀戰明王一決勝負。使雲桑早日安定,解黎民之苦。
七月十八,是雲桑歷史上相當重要的日子。也是皇家公主段衍生正式踏足史冊的一天。而歷史上,稱這次戰役為平明之戰。
段衍生一身銀衣鎧甲,鐵劍鋒利,被殺戮洗禮的越加閃亮。身下白馬嘶鳴,面上冷漠平靜。左右,是一身道袍的一丈和威嚴自若的諾王。身後,是數萬雄兵。
“言歡願為先鋒,誅殺此獠!”莫言歡面色沉穩,意氣風發。請命出戰!
“好一個大言不慚!”明王冷笑,“本王麾下猛將何在!”
“江城在此!請命出戰!”
擊鼓三聲,戰天下!
身處亂世裡的人,最容易成長。自我逼迫的成長,不成長,有可能就永遠無法走下去,就連生命都會斷線。自分裂四國,天下已經是在亂世裡,而云桑無主,一瞬也從四國霸主的地位上滑落下來。明王要爭天下,段衍生身為雲桑皇室正統,身後有諾王一大批忠君黨扶持,又有隱世不出的一丈老人作為其智囊,不說納蘭紅裳北離攝政王這層關係,單是民心所向,已經在大勢上有了勢如破竹的趨勢。是以,其他三國對雲桑內亂不願橫插一槓,但總有人不甘心,不願看到段衍生統一雲桑,比如身在孤落的越涼醇,又比如,貴為太子的長雁穆涼極。
陰雨密佈,眼看大雨就要來襲。孤落的國土上,遍佈都是太妃的勢力,而有太妃的地方,也有越涼醇勢力的囂張。
孤落第一紅人,越涼醇,深受太妃欣賞。
越涼醇抬起頭,伸出手臂,遠遠的穹蒼飛來一隻信鴿。
“你還執迷不悟嗎?”青橫說。
越涼醇搖搖頭,“青橫,你知道,我曾那樣害過她,她若成帝,必不會放過我。”
“你怕了?涼醇,你也會怕?”
“是呀,我怕,我怕諸事都不如人,我怕段衍生永遠站在我頭上,她是主宰者,而我卻是卑微。”越涼醇的聲音透著悵然。
青橫一副受傷的樣子,“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越涼醇的目光穿過陰雲密佈的天空,“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如果有可能,我還想做你心中無所畏懼的涼醇,只是,回不去了。我變得自私,變的狠毒,變得暴躁,甚至無良。
我原本只想與段衍生一爭高下,從我對一個女子一見鍾情,又被她告知不可與段衍生為敵之後,我的心裡就有了爭鬥之心。我自以為深愛著紅裳,在她沒有段衍生的日子裡,我卻不能陪著她,在她面臨滅國的危亡時,我卻還在太妃的寢宮裡,一心對弈,展示著一代寵臣的乖巧。
“青橫,你知道嗎?享受過奢靡的生活後,人就不願意再被打回原形。”現在的越涼醇,就是如此。她開始貪戀榮華,捨不得放手。於是,一次次的背離自己的心,哪怕依照著太妃的意思將黃小一軟禁,哪怕因為太妃不準就甘心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