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寢宮裡陪著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她的心,快要變黑了。
在她展開手裡的信條時,青橫說,“涼醇,你最愛的是自己。”
越涼醇身體一震,苦笑,“是呀。”她並不反對,但這樣順從的她更讓青橫感到悲傷。
“那如果太妃容不下我,你也會將我軟禁起來嗎?和小一那女子一樣?”她又問,問得傷心。
這次,換回來的是越涼醇的沉默。
字裡行間,越涼醇已經成為太妃的裙下之臣,所以,才能得到百般榮耀與來自太妃那女子的遷就。可以狐假虎威,可以藉著北離的權勢對抗自己想對抗的人。其實,她也就是太妃私底下養的小白臉,只要貪婪還在,終究是跳不出太妃那張床。
青橫滿心悲愴,“是不是,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為了立足孤落,投靠太妃,享受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你為了得到納蘭,生逼的成婚之人分散兩國,你為了得到納蘭,陷害段衍生,不僅如此還動了殺心,涼醇呀涼醇,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我都快認不得你了……
越涼醇拈著指尖的信條,彈指銷燬,聲音聽不出喜怒。“青橫,我對你始終如一。”不會,讓那女人傷害你,你放心。
“我不需要你賣身求榮。”
越涼醇目光一寒,須臾又迴歸平靜,“隨你怎麼說。”
青橫深吸一口氣,極力穩定著情緒,“是長雁來的信?又是那穆涼極?”
越涼醇與穆涼極,兩人狼狽為奸陷害段衍生的事情,她記得分明。對穆涼極此人,是厭惡到了極致。
“嗯。他要我破壞雲桑內亂,阻止段衍生成勢。”
“此人真是無恥!”青橫嗤之以鼻,看著越涼醇格外認真。越涼醇無奈,嘆息,“放心。我不會答應他,況且,我也早想有個了斷了。段衍生能不能一統雲桑,成敗與否,都和我無關。畢竟,我已經害了她一次。”
這話聽著還算好,青橫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過,越涼醇為何不參加到雲桑的內亂中,歸其原因還是,雲桑內亂並不是她能干涉的。太妃不願此時動雲桑,更願與段衍生交好。而長雁君主和自己的兒子意見也是相左,所以穆涼極這才會偷偷傳信與她。
畢竟,所有人都認為,雲桑遲早要有主,換個女人來或許更容易交涉。
越涼醇眸光湧動,看著青橫放心的神情,驀然動怒。“為什麼你會擔心她!”
這怒火來的很快,甚至在青橫看來有些莫名其妙。但越涼醇就是真的發怒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幫著她!她身為繡雲之首時,受天下愛戴,旁人縱不敢小覷。可從神壇上下來,為什麼還會有人念著她的好,她是女兒身!她欺騙了天下人!為什麼還會有人為她捨命!又為什麼她的命這樣好!生來就是皇室正統!還是被先皇百般疼愛,不惜以十萬虎符作為保障!這樣的保護!為什麼要用在段衍生身上!”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為什麼有這樣運氣的人不會是我?
青橫聽得清楚,內心卻是悲涼。半晌才開口,看著越涼醇幾乎扭曲的模樣,嘆道,“得道多助。”
她只說了四個字就讓越涼醇偃旗息鼓。的確,比她賣身求榮好多了。
青橫心疼,“我還在你身邊。”
越涼醇心情複雜,“我也只有你了。”
黃小一被她遺棄,宣洩了太妃的怒火,就因為二人有了肌膚之親。納蘭一心深愛段衍生,不肯多看她一眼,甚至現在說不準還在記恨著她。越涼醇,也只有青橫了。所以,不能再失去了。
她很可憐,也很可恨。青橫心想。
可是,不也離不開嗎?又怪誰。
四國如今想的是太平安穩,誰也不想在雲桑收拾舊山河時被未來的君王記恨上,所以,段衍生這邊,壓力倒也少了許多。其實,實力決定一切。若不是北離大軍隨時駐紮在雲桑邊關,杜絕了三國覬覦的目光,恐怕雲桑這塊肥肉早就被瓜分。
天下人都知道,段衍生以女子之身娶了另一個女子,如今,誰也不敢小瞧那個女子,北離攝政王,以北離如今的兵力,這身份大的壓人。再加上段衍生身份的暴露,諾王一心扶持,潛在雲桑的忠君臣子一呼百呼,越是在絕境,就越是兇猛。所以,孤落太妃,長雁君主,都不願將一隻猛虎逼得非要吃人。
他們想的更多的是麻痺,然後再吞噬。最好是在自己有那個能力之前。也就是說,沒有人有絕對的把握,一口脫下雲桑和北離這兩塊肥肉。保不好還要噎到或者被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