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多前有一兒一女選入本家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亢奮了好些日子。不過自打張白芷那丫頭之後,他們家的好運氣似乎用光了似的,接連三次都沒出一個有靈根的孩子,加上年紀越來越大了,他這兩年才顯得格外冷肅些。
尹氏也還記得,剛嫁給張元山的時候,他那般意氣風發少年得志的模樣。
看見他這樣,她心裡也是高興的。
張元山與尹氏兩人的母親是七彎八拐的表親,因此小時候尹氏的母親嚐嚐帶著尹氏到張家串門,等到測完仙緣,眼見著再沒有更合適的,兩人的婚事就那樣定下了。
青梅竹馬,少年夫妻,深愛大抵不至於,可五十載相伴,感情也早已沉澱了下拉。
只是他與她都是修士,子息艱難,否則也不至於幾十載恩愛也才只得一子。
為了誕育血脈而進門的侍妾張元山從來沒有重視過,他看重的除了妻子就是子嗣。他一直明明白白的讓尹氏看到了他的心意,所以尹氏也從未將那些院子裡的女人看在眼裡過。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敲打罷了。”張元山在尹氏面前顯然比平時要放鬆的多,屋裡也沒旁人,他言語中就流出了幾絲不屑來。“這些年家裡低迷的厲害,往年出去的沒幾個惦記著這邊的。今兒難得出了一個天靈根恐怕也沒什麼歸屬感,也是家門不幸吧……”
尹氏同感的點點頭,從來沒養過的孩子怎麼可能養得熟,就是現在開始洗腦子也來不及了,那孩子到底大了些。可相對的,自家的那個也不見得多省心:“咱們這些年是有些疏忽二十九娘這孩子了,劉氏那裡……許是會有些怨言。”
張元山倒是想說不怪他們,畢竟誰也想不到她能有這樣的機緣,也想不到那麼小的孩子竟然能騙過他們!可是為人父母的,冷淡疏忽自家孩子怎麼也說不過去,尹氏還好總歸不是親生,他卻比尹氏還要顯得冷淡。
可那又如何?天下無不是之父母。
“改日把劉氏接回來吧,她壽數只怕不長,好好補償她些許便是。至於穆氏那邊……敲打一番警告幾句就可以了,三十娘還是要顧的。”嚥下心頭那絲不明顯的懊惱後悔,張元山說道。
每一個有靈根的孩子都是珍貴的,他們不會因為張白菓就將穆氏母女踩落塵埃裡。
劉氏中毒這件事情,他們當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張元山並不像張白菓以為的那樣無情,他其實並不知道普通的解毒丹就可以化解那美人醉的——他不至於連一顆解毒丹都不捨得。
事實上,這件聽起來很普通的事情,卻不是一般人能夠知道的。
而甄雲嶸替劉氏解毒這件事情,他們當天就得到了訊息。有甄雲嶸在,他們在屋裡具體說了什麼並不清楚,只知道如今劉氏已經恢復了過來,已經能下地走動了。
她再怎麼說也是張家的人,哪怕挪出了也不會真的就完全放任不管的。
就是不知道老祖的那位愛徒到底是個什麼來頭,竟然知道他們這種修真家族的人都不知道的事兒……當然也不是他們孤陋寡聞,畢竟將這樣珍貴的毒藥用在一屆凡人身上,到底太過大材小用了,只怕鮮少有人會這麼做。沒聽說過例項,自然也不會知道這毒於凡人而言竟然那麼容易解開。
“這還用你說?”尹氏白了丈夫一眼,像是因為他太過細緻的囑咐而有些不滿,“我想著還是讓二十九孃親自去接的好,她素來孝順,肯定願意這樣。”
她這麼說,又何嘗不是怕自己難堪?
張元山深深看了妻子一眼,不由拉住了她的手:“你做主就是。”
尹氏正要答話,就聽見外頭來稟,說落花帶著二十九娘到了。
張元山有些不解的看向尹氏。
尹氏也不隱瞞:“這幾日讓她住到我屋裡來,從前沒有精心教過,少不得要惡補一番。”本來這些事情該透過生母來做,可劉氏還沒完全恢復好,怕是沒多少精力的。
誰也不知道清源真人什麼時候會帶了張白菓走,但想來,她是不會跟他們一道去本家了。
“還是你想的周全。”張元山恍然大悟,認可的點頭,道。
他是男子,終究不如女子細心周到。
尹氏衝他笑了笑,便開口讓人領了張白菓進屋。
“父親、母親。”
張白菓見了張元山在也沒覺得有多意外,同以往一樣木訥的問安,只是眼神鮮活不再掩飾。她本來就沒有偽裝一輩子的打算,那樣太累。如今已然沒有再裝下去的必要,適當的顯露也可以讓他們更重視她,既然未來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