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夠相見。”
“我也不知道,他一旦出去狩獵,整週不回來也是常事。我也習慣了。”娜達說,“他出門是六天之前的事……應該很快便會回來了吧?”
他頸間的項鍊變得灼熱起來,那是永晝與他約定好的訊號。路迦伸指將它撈出來,再度揚睫的一刻,眸裡漆黑的瞳孔竟也變成一點銀藍,猶如藏在深海里的冰川,璀璨不可迫視。
塞拉菲娜放開了他的手,看著娜達。勃勒提勞與他視線交匯,然後雙目便開始失焦。她不得不承認,諾堤家族的黑魔法的確效果卓絕。多拉蒂長年被他們壓制著也是正常的──誰能夠抵抗血族的催眠魔法呢。
路迦看著啡發婦人,聲音平淡得好像他什麼都沒做過。
“我知道了……謝謝。”
第40章 萬籟具寂
確定娜達。勃勒提勞已經陷入昏睡,塞拉菲娜站起身來,半拉半扶地把她安置到沙發座上。他們方才所說的不是託詞,外面的風雪的確有愈下愈大的趨勢,而他們還有太多未曾準備好。
為了不顯得張揚,來程時他們甚至沒有騎馬,而是麻煩了極夜化回獸態,載他們來到這個小村莊裡,然後再分兩路行事。
塞拉菲娜無法虛美,騎馬真的是種舒服太多的體驗──她在下地的時候還差點一個趔趄臉朝下摔,要不是路迦及時伸手扶著她,恐怕剛才她還得一邊擦鼻血一邊裝新婚妻子。想想都覺得詭異。
“勃勒提勞在熬煮什麼?”路迦明顯沒花多少功夫便搞懂了勃勒提勞家的門鎖,因為她很快便聽見了永晝的聲音,和三重的腳步聲。“嗯……是白魚肉湯?加了奶油和雜菜?”
“北方家常菜,叫莎蒙納。”塞拉菲娜隨口解答了他的疑問,想了一想,又補充一句,“應該快煮好了,記得熄火,這湯要是焦了味道會非常非常難聞。”
“哦──”
她話裡從未指明要誰動手,但既然應話的是極夜,那麼拐進廚房去的腳步聲到底屬於誰,也不需要再加揣測。
塞拉菲娜。多拉蒂從後腰上掏出兩團粗繩。如果說她在山谷裡學懂了一件事,那一定是與古布亞扯上關係的人都不可能簡單。誰知道娜達。勃勒提勞是不是一千份之一?誰知道她有沒有培斯洛從未見過的魔法可以施展?
她已輸過一次,那次賠上了或許是她最信任的一個人。
若再栽在古布亞手上,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將失去什麼。
“打結倒是打得很熟練嘛。”永晝抱起雙手,在她身後懶懶地點評,“果然出身獵手世家。多拉蒂的種族天賦?”
“不許叫我獵手。”塞拉菲娜頭也不回地把娜達的雙手雙腳都以繩索束縛,她抓著每一個機會去拒絕被如此稱呼,“我這輩子殺過的獵物最多隻有十頭。”
上樓檢視還有沒有其他人在的路迦又出現在樓梯轉角。永晝稍稍壓低過聲音回話,然而她仍然聽得見最細微的音節起伏:“加起來不就是一千一十了嗎?”
塞拉菲娜。多拉蒂眯起了眼睛。眼角餘光之中,路迦也往永晝投去警告意味濃厚的一瞥,要是平常的話她肯定已經動手了,但有極夜在此,一路上路迦的好風度也值得她賣對方一個面子。
她從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
女孩扶著雙膝站起,以最放鬆的表情朝永晝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和極夜落座于娜達身邊的兩個沙發裡。這兩個傢伙的任務很簡單:看管犯人,在該回家的人回到什的時候確保娜達不會被他救走,從而保有談判的籌碼──萬一、萬中之一,他們處於下風的話。
至於她和路迦……
“樓上書櫃後有個暗門,敲了兩下,沒動靜,應該沒藏人。”路迦。諾堤在開口之前都把自己的視線鎖死於永晝臉上。塞拉菲娜從未見過他情緒如此外露,但他移過眼來的時候,表情又是往常的冷靜。“上去看看?”
路迦垂下眼睫。
明藍色的裙襬拖曳在他身前兩階。
繡在裙邊上的金薔薇亮得晃眼,走動間露出一點羊皮靴的矮跟,後腰上一個菱形的鏤空露出了小片肌膚。他記得在山谷裡找到塞拉菲娜的時候,她身上還有不少淤青,隨著時日漸移,應該早就已經消退了吧。
少年這樣想著,尾隨她走上一樓。
他並沒有錯過烙在背上的、灼熱得好像帶火一般的視線。路迦。諾堤不需要回頭也知道那是誰,然而他的回應便只是把手放到背後,隨即以指尖劃過虛空,拉出一道無色之屏──自消音魔法生效的一刻起,客廳裡兩個耳朵太靈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