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的方向,僅僅,是在躲避。
他在忌憚我所受到的威脅。
該死的,這樣怎麼躲得過子彈,這個傢伙會死的!
心臟像被尖利的手爪攥緊,儘管我痛恨阿伽雷斯的某些野獸行徑,可我此時萬分不希望他的生命受到威脅。更準確的說,我強烈的為他擔心著,甚至連身體的疼痛也好像不那麼劇烈了。
“我沒事,攻擊他們,阿伽雷斯!”我咬牙忍著肋部的疼痛,下意識大喊道。可下一秒,那把匕首就被亨利唰地拔了出來,我一下子看清那是一把特製的軍用匕首,我的鮮血一股子順著匕首的凹槽激注在地上。大量的失血霎時間抽空了我的力氣,我整個人如同一隻蝦子一樣,蜷縮著倒在了地上,同時聽見那群海盜叫了起來,“快把綁船桅的鎖鏈拉上來,綁著這隻怪物,他放棄攻擊了!”
TBC
☆、chapter 29
Chapter 29
我立刻朝阿伽雷斯望去;就看見三五個人拿著那條極粗的鎖鏈將他的身體從各個方向拴住;綁得他全身上下只有尾部還能活動,雙爪用力抓著鎖鏈與他們相持著;嘴裡不住的發出壓抑的低嘶。
他明顯已經被子彈打中了;藍色的血液順著魚尾在甲板上匯成了一灘,可卻只是與海盜們僵持著,一點發動攻擊的意思也沒有。連本來無風起浪的海面也逐漸平靜了下來;籠罩著船身的迷霧頃刻散了開來。
我一下子看到,不遠處那艘被我們誤以為是遇難船隻的大船;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它的船身上掛著許多破破爛爛的帆布條和橫七豎八的廢舊船殼;看起來就像被風暴損毀了一樣;可它的三層船艙上卻赫然有一個火箭炮筒,甲板上則站著數十來個拿著機槍的海盜,他們的火力足足是我們的兩倍有餘。
剎那間我有如被一道霹靂擊中,差點兒昏厥過去,做夢也沒想到我們會遭遇這種厄運。可惡……
“萊茵,放下槍,乖乖束手就擒吧!做人質總好過被扔到海里去!看看,德薩羅他就快要不行了!”亨利用匕首抵了抵我的脖子,疼痛使我的視線模糊不清,我無法辨認出萊茵是否放下了武器,但我知道,他必然不會繼續射擊。在這種敵我懸殊的情況下,抵抗也只是徒然帶來傷亡而已,被海盜們綁架已經成了不可避免的定局。
況且,他們需要我和阿伽雷斯活著。而這群海盜似乎目的也並不是打劫這麼簡單,否則怎會有亨利這種長期潛伏在我們船上的內奸存在。
所以我們至少會被留著活口,能活著,就有反擊的機會。
劇痛與失血正逐步奪去我的思考能力,而我的身體被亨利一步步往甲板邊緣靠近,那艘大船已然近得只有咫尺之隔,一塊鋼製的搭橋被那邊的海盜放了下來,砰地砸在我們的甲板上,發出一聲刺耳的撞擊聲,濺起一片水花。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身後傳來鎖鏈拖過地面的哐啷響聲。我下意識的扭頭望去,疼痛使我的雙眼充血,視網膜上彷彿蒙著一層紅霧。我只能隱約看見阿伽雷斯的身影被幾道鎖鏈拴著緩慢的蜿蜒前行,近十個海盜吆喝著,合力才將他沉重碩長的魚尾一併拖上了搭橋,就像對待一隻被即將被關押在馬戲團裡的獸類那樣。
這種本性高傲而兇猛的生物,此刻卻任由鐵鏈將他如奴隸一樣束縛著,他也許原本有能力輕易掙脫,可現在也落得了一個困獸之鬥的境地。
我感到一種沉重的難受感向心頭壓來——我本就不應該衝動的向阿伽雷斯求助,他無論跟人類某些習性有多相似,可他畢竟是隻野獸,和我們是兩個世界的種群,我怎麼能把他捲到人類的爭端裡來!我真是昏頭了!這麼一來阿伽雷斯會更認定我是他的配偶,而我的行為相當於間接承認了這一點。我幹了什麼?這哪裡是一個合格的生物學家會做的事!
可也許。。。即使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我依然會選擇這麼幹;因為人在危難關頭總是本能的依靠強大的存在,即使是男人。
我自嘲的心想,心情矛盾的攥緊了拳頭,大腦裡如遭到暴風雨一樣混亂不堪,身體的痛楚卻使我無暇他顧,連順暢呼吸都成了一種困難的奢望。我開始無意識的眼球上翻,意識變得支離破碎,整個人像踩在一層虛浮的雲霧之上,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失真了,聽覺彷彿離體而去,而我則成了一部長長的黑白默片的觀眾。
我知道自己已經處在瀕死的狀態。忽然間船身劇烈的動盪起來,我的身體似乎被亨利放開了,整個人失卻重心的倒在甲板上,頭部撞擊的劇痛使我勉強睜開雙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