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3 / 4)

合資企業混了一段時間,還像先一樣地忙來忙去,很少找得到她,我也懶得找她,因為我身邊經常有一些男女朋友,我好像不寂寞。有一天,在江漢北路的一間酒吧,有人撥響了我的手提,一聽是她,問我在哪裡,電話裡聽得出她高興得很,聲音又亮又嗲。不一會兒她坐一輛計程車來了,我甩下同來的朋友,和她另外找了一張在角落的桌子。她端起白蘭地喝了一大口,腦袋往後一仰,一頭蓄長了的短髮散開得像蒲公英。她坐直身子,笑咪咪地說:“今天來和你告別,我要離開這一座城市了。”她說她這次要走很遠,要開始自己的新生活,要找一個另外的天地。我看著她,像看一個沒有長大的小女孩,那樣的天真,那樣的幻想。比起她來,我顯得老了,像一個飽經世故的中年男人。

她決定去西藏,和幾個才認識不久的朋友同行。她說西藏發展得很快,在那裡經商可以賺大錢,那裡亟需適應經濟大潮的專業人才。她說一大堆人都窩在中國大陸的東半部,擠擠囊囊地你嫌我我嫌你,誰看誰也不順眼,不如跳出這一個大醬缸到一個連空氣都是透明的高原去。她真動情,連眼睛裡都含著淚,連說帶比劃,姿勢誇張得好像在上演一出舞臺劇。我和她相好了一段時間,在她情感的最高潮也沒有今晚這麼激動。我不想澆滅這股激情,儘管我在心裡感覺得很好笑。我也覺得有些悲哀,第一是我失去了一個朋友,第二是我不敢預料她將來的命運如何。那晚我們在酒吧逗留得很晚,出來時兩個人都醺醺而醉。我們回到她的那間小房子,最後一次難捨難分地在一起。第二天早上我先起身走了,我討厭兩個人很理智很冷靜地說再見。她睡得很沉,瘦削的胳膊和腿都伸長在被單外面。

後來在武漢再也沒有見依琳,我依然繼續我渾渾噩噩的生活。在酒醉飯飽的時候,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我想我到底算不算是一個男人,空長了一幅男子漢的外表,為什麼就不能像那些在社會上闖蕩的女人一樣去憑自己的本事混飯吃?儘管我現在的工作待遇不錯,但是隻有我自己知道這一切都是虛的。我不知道我像這樣會混到什麼時候?您說我該怎麼辦?

我不能回答他,我知道他還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男孩。雖然他有點迷茫。我想他會自己找到自己要走的路,可能還要經受一些風雨。有些父母把自己的孩子安排得太順利了一些,對孩子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他們沒有施展自己力量的餘地,所以他們感到空虛和失落。

後來聽朋友說方劍華離開武漢去了北京,據說也是依賴他的父親的關係。我不知道他現在怎樣,我希望他的路走好。

第六個故事:第三者(1)

江文平

三十三歲

某大學中文系本科畢業

某報社編輯兼記者

近半個世紀,中國男人一向氣血虧虛,家裡外頭抬不起頭來。於是以為今天的世界即是男人的世界,以為憑這幾下子就能將女人降服的乖乖的,指東不敢往西,你以為中國的女人就是那麼好降服?美人是屬於人民大眾的,你擁有的人家也想擁有。什麼是第三者?對於兩個自以為是相愛的人來說,橫梗在他們中間的法定丈夫才是第三者。我不知道在今天的社會中,還有沒有單純一點簡單一點幼稚一點的女孩子。

因為職業的關係經常和這些編輯先生們走得很近。江文平是一張大不大小不小的報紙的編輯,編輯採寫社會新聞,有朋友介紹他來我家約稿就這麼認識了。半個月後我按要求交了一篇大稿,他很滿意,但是認為有一些需要修改的地方,他在電話裡說不必麻煩我去編輯部,他有其它的事過漢口,順帶彎過來談談具體的修改意見。類似這樣的情況,一來二去的自然成了朋友。

記得他第一次來我家的印象。打來電話說他站在幾張露天抬球桌的附近,問然後該怎樣找到我住的那幢居民樓?我說:“就站在那兒吧,不要動,等著我。“我又加上一句:“你有什麼特徵?”他說:“我戴眼鏡。”這的確能算得上一個重要特徵,因為我們這一帶的居民受教育程度偏低,戴眼鏡的人不是很多。就這樣,我出門,去抬球桌子那兒把他給領了回來。

小夥子中等身材面板白皙,很有輪廓的一張臉,一看就有性格,只是鼻樑上的那幅眼睛給他添了幾分文弱的氣質。講話很快很決斷,有時候好像是沒有把對方的話全聽明白。是那種比較喜歡錶現自己的人,所以聽人家講話就有一種漫不經心的神氣。我想,這性格不適於做記者。可是他偏偏就是記者。我不知道他在採訪時是怎樣的,也許他就在這看似漫不經心之中將資訊牢牢地抓住。因為讀過他的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hxsk.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