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大轉變的時候,我就已經什麼也不欠他們了。總不見得我還要寫情書給老頭子:我想你,你為什麼不來看我……
我一輩子沒寫過情信。
所以我沒有主動要求見勖存姿。
我不提,辛普森也不提,彷彿世界上根本沒勖存姿這人存在似的,有時午夜夢迴,連我自己都疑幻疑真。
但是我見到韓國泰,他找到聖三一堂來。我在飯堂喝咖啡,他一屁股坐在對面:“小寶!”我抬起頭來。他的面色非常難看。
“什麼事?”我問。我的好處是冷靜。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他老實不客氣的問。
“什麼時候回來?我看不出與你有什麼關係。”
他瞪大眼,“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完了。”我說。
他大力按住我的手。“不,姜小姐,我們沒有完。”
我摔開他的手掌。“我們已經完了。”
“你不能對我這樣!”他嚷。
全食堂的人轉過頭來看我們。
我知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韓國泰那種唐人街餐館氣息身不由己地露出來。
我看著他,我為他難為情。我把我的書抱在懷中,走出食堂,他蹬蹬蹬跟在我身後。我走到園子的石凳上坐下,對他說:“有話請講,有屁請放。”
“以前你對我可不是這樣子的。”他冷笑,“以前——”
我說:“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我可以忍受勖存姿的折辱,但不是這個人,現在我與這個人沒有關係。
“很好!”他氣炸了肺。“你另外找到人替你交學費了?則忘記是我把你從那種野雞秘書學校里拉出來的!別忘記你初到英國時身邊只有三百鎊!剛忘記你只住在老太太出租的尾房!別忘記你連大衣都沒有一件!可別忘記——”
我接下去:“——我連搭公路車都不懂。我買不起白脫只吃瑪其琳。我半年沒看過一場電影。我寫信只用郵筒。如果沒有你,半年的秘書課程我也沒有資格念下去,我只好到洋人家去做住年妹來繳學費。如果沒有你,我進不了劍橋,我穿不上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