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秘圖,絕對是大周的秘密,若是給北蠻兵拿到這圖,帶兵攻入京城和皇宮,簡直不要太容易。
嚴清歌看著桌上這幅堪輿圖,心神震動。
她手中這幅圖丟失的時候,是京城城破前那年。也就是說,北蠻兵攻入京城,極有可能靠的就是這些秘圖。
嚴清歌失神彷徨,坐在椅上,半天都不能說話。
她是該嘆衛家心機深沉,早早就將密道圖做了這樣的偽裝送到別家儲存,還是該悲憤京城城破,竟也有她無意間為虎作倀的可能在?
如意知道事關重大,輕聲問道:“大小姐,我們要不要請周教頭來。”
“去吧!”嚴清歌輕輕的擺了擺手,一陣苦笑。
當初將這幅畫送給自己的寧敏芝,知不知道這件事呢?寧敏芝死後,她經常會想起這位溫麗有方的大姐姐,不止一次為她默默祈禱,盼她來世能夠平安寧靜。
可若是寧敏芝也參與了這件事,她們之間曾經的友誼,就顯得那麼可笑了。寧敏芝對她,更多的利用,她一直以來對寧敏芝心心念唸的作為,豈不是像個笑話。
好久好久,嚴清歌才回過神,嘆了口氣。逝者不可追,過去的事兒,就讓它過去了吧。
不多時,周教頭也來到了。
他看到桌上那副堪輿圖時,震驚的程度甚至比嚴清歌還大。
這幅圖不但說明了當初固若金湯的京城為何那麼容易就被攻破,還明明白白的告訴了眾人,這圖應該就是靜王和二皇子一黨送給北蠻的。
因為這些畫雖然是衛樵的手跡,又是從衛府流傳出去的,可是最後周教頭找到它們時,它們卻好好地呆在打著靜王候字旗的大帳裡。
周教頭震驚詫異的抹了一把臉,道:“嚴小姐,這件事事關重大,這些東西你一定要收好。靜王爺的賊子野心,天下皆知,這些東西就是證實他罪名的最好武器。”
嚴清歌點點頭,將那些布片攏好,收了起來,平靜道:“多謝周教頭指點。”
總算是瞭解了一樁心事,但嚴清歌卻半點都開心不起來。
有些時候,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對人是一種折磨。
大智若愚,大愚則安,情深少壽,慧極必傷。
嚴清歌覺得,蠢,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兒。同時,對衛家和衛樵,嚴清歌的好感度,再次降到了更低點。
就連她曾經那麼信任那麼愛重的寧敏芝,都在這件事裡摻了一腳,她又怎麼敢保證,寧府裡其餘人都是乾淨的呢?同情這些人,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嚴清歌在黑暗中翻了一個身,她的手輕輕抵在胸前,從京城城破到現在,五個月時間,她的世界天翻地覆,而她的心,也越來越硬,越來越冷。
周教頭說,她若是男子,必定是大將之才,因為,她的堅韌,像一塊永不可移的磐石。
不由自主的,嚴清歌想起了鶴山的新年。那一年,大雪飄飛,祖母拉著她的手,在溫暖的房間裡說話。
祖母愛憐的和她說著:“你這個笨東西!女兒家活一輩子,真正的好命是什麼你知不知道?剛開始呢,靠的是生個好人家,有一家人疼愛;大點兒嫁個知冷知熱的好丈夫,被疼到蜜罐子裡去;後半生靠生出來的好兒子,叫他孝順你。憑自己立起來,苦到芯子裡,也沒見多好看!”
嚴清歌知道,祖母說得對,可是,那是普通女人該有的幸福的一生。
而她,已經失去了所有。
她的手輕輕撫摸在心臟處,炎修羽送她的那顆漂亮的有鳳凰花紋的石頭,被她鑽了個洞,掛在脖子上。
握著那顆美麗的小東西,嚴清歌空洞的眼神望著漆黑的帳頂,張開唇無聲的對自己說:“你必須像磐石一樣。”
是的,她必須像磐石一樣。
於是,她睡著了,沒有做任何夢。
這日清早,嚴清歌又在校場練武。
她手中並沒有挽著自己最擅長的弓箭,而是提著一杆長槍。
要想練好槍法,沒有三年功是決不可能的,但是對士兵們來說,只要掌握了簡單的對敵時實用的槍法就夠了。
嚴清歌的對面,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體格健壯,近是她兩倍大計程車兵,手裡提著一柄大刀。
旁觀的周教頭身側,一名士兵擔憂的周教頭道:“周教頭,你給嚴小姐安排這樣的對手,會不會太過分了些。你看看她,再看看牛魁,牛魁一個就頂她兩個大!”
“有什麼過分的!她早上連挑三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