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她也不認為要為了別人改變自己的裝束。如果那個男生感到不自在,那是他的事。住到她家的人,應該適應她,而不是她去適應別人。
男生正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張美麗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叼著擺在桌上的牛奶,上前拿了遙控器自顧自轉了自己喜歡的音樂節目頻道。
新聞有什麼看頭??播了多少年還是改變不了一套模式——前十分鐘,領導人們很忙;中間十分鐘,我國廣大人民生活幸福繁榮昌盛;最後十分鐘,世界其他國家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沒意思透了。這是她的家,她家的電視,她愛看什麼就看什麼。
男生沒有任何反應,被換臺了就要站起來回房,張美麗叼著牛奶咂吧兩下,眼珠一轉,發話了:“喂,我問你……”
孔明臉還是冷冷的,還沒站起來就坐住了,等她說話。
“我不在家的時候,這牛奶是誰喝的?”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男生搖了搖頭。
“不是給你訂的?”
還是搖頭。
“恩……你的學費是誰交?我爸?”她很在意這個問題。
男生明顯滯了滯,才點了下頭。
“你媽沒工作嗎?”她說出自己的猜想。
少年的眼一直看著地板,抬也不願抬,還是搖頭。
心絞痛啊……她爸拋棄母親,養了倆吃白飯的閒人。那女人,果然是看中她爸的錢,好不要臉。
這種事,她本應問張成新,但她潛意識裡排斥和父親談論這種難堪的話題。一講這些,張成新必定語重心長給她洗腦,聲淚俱下博她同情,讓她又噁心又矛盾。但她又有好奇心,想算筆帳,所以她只得問這個男孩,畢竟他知道的事實比她多。
拋開夏雪情的問題不談,那個要長期作戰。先問清眼前這個。
“零花錢呢?”她像個地主婆,斤斤計較著。
繼續搖頭。
“你上大學的錢是不是也打算讓我爸出?”她挑釁地直視他,雖然他從頭都沒瞅她一眼。
男生頓了一下,直起身站起來,默不做聲地走了。
“喂!怕了?”她坐著調個頭,對著他的背影喊道,“這兒不是你家,我爸也不是你爸,別不把自己當外人!”
中午她煮了袋泡麵,沒營養,吃不慣,剩了一半全倒了。
晚上張成新回來,夏雪情果然跟在後面。張美麗坐著看電視紋絲不動,心想這女人看情人看得還真緊,連出門做事都不放過跟著,自己跟張成新說句話就在邊上探頭探腦的,防她像防狼……再加上那個小累贅。在這個家,自己好象反倒成了外人。
也不是沒想過讓他們都滾,畢竟房子已經過給媽媽了,但是……她又怕親手把父親推給了別人,從此再無交際。
至少她現在還不能失去這個親人。
“中午沒吃飽,”她賴在沙發上跟張成新抱怨,“我不要吃速食,難吃。”
早上問她她說別管她,晚上回來又抱怨。張成新拿個聽話的好典範教育耍賴的女兒,說孔明什麼都沒吃,人家也沒說話。
這話到了張美麗耳裡就變了味,對對對,人家的都是最好的——女人是家裡的不如外面的,小孩是自己的不如別人的。她長得沒那小白臉好看,成績比他差一截,連拿手的聽話懂事到他這一比也成了無理取鬧。
張成新也不想想,那支“牙膏”,不踹兩腳能擠出東西?她早看他不順眼,不趕他出去已經該偷笑,難道還要她把他當榜樣供著?
想到這裡她又難過又生氣,嗓子堵得難受。
她這半年鬧也鬧了,哭也哭了,沒用,再沒力氣大動干戈。張美麗翻父親一個白眼,鼓著腮幫子扔了靠墊,上樓看書去了。
第二天張成新怕了女兒再餓肚子,讓夏雪情早早弄了幾樣菜叫兩個孩子中午自己熱了吃。孔明拿著幾本書正要出門,只“恩”了一聲,夏雪情問他去哪,說是去學校看書。張美麗照樣叼著牛奶坐沙發上看音樂節目,理都沒理他們,被張成新喊得不耐煩了只好敷衍地應了。
要她吃那個女人做的東西,才見鬼哩!
開啟冰箱看了下,看得出這女人是個不會做家事的。菜的樣子就很難讓人有食慾,房子幾天都不打掃任家裡積灰,也沒見她洗過衣服。不過張美麗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不在乎這個。
張美麗站了冰箱前面想了一會兒,穿好衣服出門往附近的菜場去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她回憶了幾樣徐默常做的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