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司空的眼晴微微眯起,伸手一捋他蓄起的鬍鬚,眸底,也閃過陰狠之色……
範挽被恩車送到雨露殿時,她是忐忑的。
自帝君秋狩回來至今,卻是從未翻過牌子的,今晚,是初一,帝君竟會翻她的牌子,亦是實屬意外。
只是,意外中,除了忐忑,還有絲絲的甜意縈繞在她的心頭。
小心冀冀地走進內殿,帝君已然著了月白的寢衣坐在床榻前,她規規矩矩地走到帝君跟前,俯身行禮:
“嬪妾參見皇上。”
“平身。縱然不是第一次侍寢,可,每回總歸是緊張的,包括現在,她也緊張得有些不知道,將手放在那裡好,於是,乾脆垂掛在紗裙的兩側,低下臉,等著帝君的召喚。”
按著往常侍寢,帝君會召她上榻,然後,再完成臨幸,她不知道自個在床榻上的表現是不是很掃興,只知道,每回,帝君臨幸的時候,總是閉上眼睛,並不去瞧她。
不過,閉上眼睛對她來說,卻也是好的。
源於,那雙鳳眸的光彩是瀲灩得讓她不敢正視的。
當第一次進宮,她就為他的姿容折服,一輩子,能嫁給這樣的男子為妻,又該是多麼讓人幸福的事呀。
“上榻罷。”西陵夙淡淡的話語打斷了她的遐想,她輕輕應了一聲,粉臉羞紅,隨後,自個輕解開羅衫,走到榻旁,乖乖地躺了上去。
當她躺上去不一會,西陵夙便覆身上來,這一次,很奇怪,他卻是沒有閉上眼晴,當他精壯的身子覆在她裸露的肌膚上時,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卻是把臉下意識地埋進披散開來的髮絲中。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是讓西陵夙的眸光一緊。
這個樣子,和那一人是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僅是,每次那一人將臉埋進發絲中,不外乎是避開他的注視,也是因為他的粗暴,讓她不堪忍受。
如今,這相似的動作,終是今晚,他會翻範挽碟牌的原因之一吧。
可,即便這樣,他一點點的慾望都沒有。
假若說,以往,臨幸於他來說,不過是履行雨露均霑的庭訓,他也能盡到這個義務。
那麼現在,哪怕有這樣相似的動作讓他砰然,但,他的身體,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試圖讓自己能激起一些慾念,結果,仍是差強人意。
既然這樣,他不願意勉強自個。
乾脆撐起身子,語意微醺:
“朕覺得頭有些疼,愛妃能否為朕泡杯香茗?”
“皇上今晚似乎飲了不少酒呢。嬪妾當然願意給皇上泡茶。”範挽柔聲說出這句話,忙拿起旁邊的紗裙,甫披上紗裙,西陵夙早是喚了宮女進來伺候。
瞧著範挽在那邊,展現著茶藝,再看著範挽恭順地將茶盞奉到他跟前。
哪怕範挽溫柔的聲音介紹著泡的是什麼茶,可他卻是一句話,都聽不進去,只凝著這些動作,看著茶湯。
想的,卻都是那一人。
因為,範挽的這些茶藝,不啻是那一人傳授,可,那一人,卻是從來沒有親手給他泡過一杯茶。
接過範挽呈上的茶,甫入口,竟是微微的澀苦,這層澀苦哪怕在收口時,仍是那般明顯。
原來,並非是茶湯的味苦,是他自己的心,苦了罷。
然,哪怕是苦的,他卻是一杯接著一杯,一直飲到了,子時。
當範挽按著規矩,離開寢宮時,他瞧向冷宮的那處,稍稍一用力,那紫砂杯盞,便在頃刻間碎去。
這一晚,同樣有人,到了子時都是不曾睡得著的。
汝嫣若甫從宮裡的宴飲回來,小臉在這數九臘月天裡,卻是灼燙的。
縱然今晚,她坐的位置離西陵夙並不算近,可,她只用了一道菜多了些許,便立刻有宮人再奉上相同的菜式。
她清楚,定是他的安排。
可,他又怎知道,自個對這那道菜多用了幾筷,亦是心不在焉所致呢。
不過少女的鐘情含羞罷了,她微微笑著,將綬帶在指尖卻是繞來繞去,隨伺的丫鬟瞧著她的樣子,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小姐,是不是還在想著皇上呀?”
“誰說的。”汝嫣若只將臉愈發低了下去,可,只這尋常的一句話,卻是讓她的耳根子都發起燙來。
“奴婢可是瞧得明白呢,聽說啊,初六,宮裡就會下來人下定,然後,會和老爺定下日子,小姐若真的想那麼快進宮陪皇上,不如就讓老爺把日子定在元宵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