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呢?
此刻,他又想來傷害她的師父嗚?
是不是,所有對她好的人,他都要悉數傷害殆盡才罷休呢?
“沒有任何關係?”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從齒縫間說出這句話,隨後,竟是又笑了起來,“好,那朕就把這未烯谷徹底毀了,也包括你的師父,看你是不是願意和朕再繼續有一點關係。”
“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她瞧見西陵夙朝蕭楠走近,只伸開手,擋在蕭楠的跟前,“你別逼我!”
這一擋,她掌心握著的那支碧玉簫生生地刺痛了他的眸子:
“朕逼你?蒹葭,明露,奕茗?究竟是誰逼誰?你如果要和他走,一年前,就該清楚明白地告訴朕,而不是用假死的法子來躲避朕,朕最厭惡,最容不得的,就是被人欺騙,你觸及了朕的底線,讓朕怎麼放過你?朕給你一個選擇,現在,隨朕回去,還是,讓這些人都給你殉葬!〃
在這一刻,他想到的,僅是她用假死來欺騙他,離開他,卻不是彼時,她對他可能有的利用!
“茗,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有任何顧慮……”身後,是蕭楠很輕的話語,這話語,她聽得出來,也聽得真切,蕭楠眼下的身子有多糟糕。
她是可以沒有任何顧慮,繼續沒心沒肺下去,可,縱然能那樣,她卻是做不到。
這裡的所有人,都曾經伴她度過那段最純粹的日子,包括這一年來,即便因著蕭楠的身子,對她有過罅隙,卻都是沒有對不住她的。
所以,她怎麼可以輕飄飄地,沒有顧慮地,看西陵夙再次傷害到他們呢?
“好!我跟你回去,但有一點,從今以後,你別再用任何人的性命來脅迫我,未烯谷,在你當政一日,就要確保這一隅的安寧!”她乾脆利落地說出這句話。
“你以為,還有什麼資格和朕談條件嗎?”看著她身上這襲紅色的嫁衣,他只恨不得將她撕爛,卻沒有想到,她竟還真的和他講起了條件。
他是誰,他是西陵夙,坤朝的帝君,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曾經的女人隨意背棄他,竟還讓那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和他談起了條件,她真以為有這資本嗎?
“如果你要我隨你回去,這就是我的條件,不管我有沒有資格,你若想要我隨你走,就必須承認這個資格。”
“茗,未烯谷的安寧不需要你來去做這種妥協!”
蕭楠的手在此時,想要抓住奕茗欲待抽離的手,卻終是在半空中滯了一滯。
除了奕茗之外,沒有人能聽到他說出這句話,因為,他用的是傳音入密心法。
而奕茗也用這種心法來回他的這句話:
“師父,我和他之間的事,總歸要做個了斷,才能結束。我原以為,過了這一年,能忘記一些什麼,可,我還是放不下,忘不了。當年他負我,如今,我是否也負他一次,算是扯平呢?〃
“茗,你真的能做到去負一個人麼?”
“師父,我不知道,這個劫,我總歸要靠自己走出來,逃避卻不是辦法,但師父的身體——〃
今天是你的生日,師父答應你的事,有哪一件沒有兌現過呢?你是相信師父的話,還是香芒的話?”
傳音入密,說的話,很快,也很直接。
而這一句,她卻是沒有回答。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按著道理,她該相信蕭楠的話,可香芒畢竟也是重視蕭楠的,又怎會無端地去咒他呢?
包括今日,明顯是香芒迫不得已的所為。
“茗,你中了長春草地毒液,若現在隨他去——〃
“師父,無所謂,相比心來說,其他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師父的身體——”她沒有任何猶豫打斷他的話。
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嗎?
或許,僅是說明了,她的身子,只有是駐進過她的心的那一人,才能要嗎?
即便,是恨,她卻不會從心底去排斥。
不過是,他的這個傻徒弟,顯然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而他,很快,心絞痛得,連傳音入密都用不了,只是,他不會讓她發現:
“師父會閉關三個月,待到三個月,你若好好的,便會知道,師父沒有騙你……”
接著,他的手扶住室門,能瞧到,即便才這會功夫,西陵夙見他們沒有說話,想必也是料到了,他們在用另外一種方式溝通,此刻,西陵夙眼底的慍怒,終究是化成了嫉妒,當一個男子懂的嫉妒,無疑,只能確鑿地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