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愛她的,哪怕先前的那些恨,亦是源於愛的由來。
可,這份愛,若加上過去的傷害,能長久嗎?
這些,他已無力去想,在身體快要撐不住的那一刻,他看到,西陵夙再控制不住,伸手,把奕茗狠狠拽住,擲扔到馬背上。
他的下手看上去很重,擲上馬背的時候,蕭楠卻是看得清,力道的放緩。
如此,他是否能心安呢?
看著她幸福,是他最想要的,而這一次,是她自個的選擇。
在全身的知覺被痛楚吞噬的剎那,香芒終是走了出來,將蕭楠攬住,她沒有去禁地,即便違了谷裡的規矩,她寧願在這之後受更大的懲處……
西陵夙從來不會這麼粗暴地對待一名女子,這一次,他的粗暴卻顯然是用在了奕茗的身上。
當他駕著馬,只把奕茗當做獵物一樣,衝出谷底時,銀魚、橙橘、赤砂縱然是吃驚的,可,沒有蕭楠的吩咐,她們不能輕舉妄動。
僅能眼看著西陵夙帶著奕茗,在禁軍的簇擁中揚長而去。
西陵夙發了狠地將皮鞭抽在馬的臀部,那駿馬奔得很快,而他眼角的餘光,不可避免會看到那襲紅色的喜衣,只讓他慍怒地把馬後繫著的一張銀狐皮悉數兜在了她的身上。
是的,這次秋狩,他確實捕捉到了一隻銀狐,在宮人獻上那完美的銀狐皮毛給他做冬裝時,他只是隨手扔在了馬背後,想不到,今日,倒也成全了銀狐的傳說。
他就這樣帶著奕茗回到秋狩的營地。
這次秋狩,他沒有帶任何的嬪妃,所以,營地內,除了宮女外,並沒有一名女子,而他下得馬來,不讓任何人攙扶,只將包在銀狐皮裡的奕茗一併拽了下來,倒扛著,步進了營帳。
營帳裡,伺候的是眉嫵,當她瞧到眼前這一幕時,是微微驚訝的,但很快上得前來:
“皇上,可要香湯沐浴?”
“將這個狐女給朕好好地洗乾淨!把她身上的骯髒都給朕洗乾淨!”
“是。”眉嫵聽看這句話嗎,更是訝異,當她看到所謂的狐女臉蛋的時候,更是驚訝地半天才回過神來。
竟是那麼相似,先前早薨逝在洛州的欽聖夫人。
而西陵夙的吩咐她當然不敢忘記,只吩咐宮女上前,很快在帳篷的沐浴間裡放好溫水,扶著奕茗進入木捅內。
她只將碧玉簫牢牢地抓著,卻沒有反抗,不是囚為渾身的知覺仍是滯緩的,一半是源於心底仍滿滿都是蕭楠的病體,一半是為著耳邊剛才清晰聽到他說的話——
骯髒的身體?
難道,他以為,在這一年內,她和蕭楠的關係是骯髒的?
那,他呢?他和那些嬪妃的關係就不骯髒嗎?
憑什麼以他的行徑來揣測她的呢?
心裡這般想時,她更意識到了什麼,把她洗乾淨,是想要這具骯髒的身體嗎?
男人,原來,都是這樣。
得不到的,才是好的,所以,她才能讓西陵夙這般的慍怒。
得到了呢,是不是會棄若敝履?
好啊,她反正也中了長春草地藥汁,天知道,十二個時辰之後,是否能自動藥效失去,所以,他既然要她的身子,她拿他來解藥,不是各取所需?
骯髒,是,她是骯髒!
她能覺到自個的手在瑟瑟發抖,也能覺到,帳篷外又響起西陵夙訓斥宮人的聲音,聽不真切,卻是知道,那名宮人今晚點的薰香不合他的心意。
不過是場骯髒的索取,又何必怪到薰香的身上呢?
她任由眉嫵和宮人洗刷著她的骯髒,只在唇邊,勾起冷冷的笑意。
【七個代寢夜】vip…XO
即便是在秋狩的營帳中,一應的設施仍是臻美的。縱使僅有很短的時間準備,牛乳兌成的香湯上,都沒有忘記灑上宮內沐浴時慣用的花瓣。
只是,由於秋狩在外,這些花自然不比宮裡悉心栽培出來的瑰麗。
可,因著是野花,旖旎之處又非是宮內那些束縛生長的花所能比的。
然,哪怕野花嚮往著恣意,卻終隨著帝王的喜好,化做萎落的瓣瓣花片。
而現在,沒有人看到奕茗在水下做了什麼,哪怕近身伺候的眉嫵都看不到水下,奕茗沒有握簫那隻手的食指在自己小腹向下的某個位置,看似輕輕,實際卻力蘊指尖的一點,接著,那乳白色的沐浴水裡,隱隱有一絲紅線洇出,但,卻是在那乳白色的水,和花瓣的掩蓋下,沒人瞧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