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地留在這吧。
西陵夙的謀心,真的很準,可,如果有選擇,她寧願回到未烯谷沒有銀碳的竹屋,都不願在這暖融如春的雨露殿內多待一會。
“主子,早膳一會就好,還請主子回殿。”鄧公公見奕茗沒有動作,復添了一句。
“主子。”千湄扶著奕茗的手稍用了些許的力,奕茗這才回過神來,頷首任由千湄扶著回了殿。
早膳很是清淡,都是以往蒹葭這個身份愛用的,想不到,這些,他都記得。
這念甫起,她不僅自嘲起來,哪怕,她沒有陪他用過幾次膳,可,只要問過伺候她的人,自然做出這些不難,又何須刻意去記呢?
但,她偏偏剛才還是這般想了,可見,心裡,還是有計較的。
奕茗,你不可以這麼愚蠢了!不可以!
在心裡嚴厲地警告自個,作為懲罰,只放下筷子,不再用下去。
千湄瞧她似乎胃口不佳,沒有勸她繼續用一些,僅是讓宮女撤下餐點,此時,傅院正早候在外面,給她重新診了脈,再奉上湯藥。
然,這一次,當傅院正奉上湯藥時,殿外卻傳來太后駕到的通稟聲。
傅院正忙就勢跪拜在地,奕茗也由千湄扶著,下得榻來,跪叩於地。
風初初並不是一人前來,而是由言婕妤扶著,踏進殿內。
“茗采女既然病著,再這麼起身跪拜,萬一病情加重,皇上豈不是要連哀家一併怪罪?”
“是啊,太后,你瞧,昨晚,胥姐姐診出懷得帝嗣,卻不曾想,皇上不僅沒有過去,連院正大人都被叫了過來,只伺候茗采女的風寒。可見,皇上心裡,對茗采女真的在意得緊。”言婕好在一旁添油加醋道。
這宮裡的紛擾,看來是不會因為任何人的迴避,就停止的。
奕茗低垂著小臉,在唇邊浮起一抹弧度,且不說,眼下,她身子不適,懶得和她們計較,身子若是大安了,她也不願耗費心裡在這些勾心鬥角上。
作為帝王的女人,是最不幸的,她要的,只是儘快能脫離出去。
“哀家倒是現在才瞧出來,茗采女進宮不過幾日,卻讓皇上如此在意,真真讓哀家都是大開眼界了。”風初初悠悠說完這一句,語音驟然變冷,“不過,昨日,哀家瞧著采女在香雪塢那,卻是瞧不出一點病態的,怎地,這病來得這麼突然?”
語音甫落,風初初已然行到奕茗跟前,稍彎下身,抬手扶起奕茗,近身的相扶,讓風初初更瞧得清楚這張千嬌百媚的小臉,和蒹葭幾乎就是一模一樣的,這讓她心底更加不悅起來。
“太后,嬪妾也是昨晚才覺到風寒發作,白天的時候,確實沒有覺到的。”奕茗聽似恭謹地稟道,手卻不露痕跡地拂開太后的攙扶,“嬪妾風寒未好,怕傳給太后。”
這一拂開,她僅是由千湄站到離太后稍遠的距離。
太后,其實,做任何事都是有著自個的目的性,哪怕,念著昔日的恩情,她不會去傷到太后,可如今,她也會保護自個,不被無謂地傷害到。
“院正杆在那做什麼,還不趕緊把藥端給采女服下,不然,耽擱了采女的服藥,仔細著皇上不饒你。”風初初語意不悅更重,傅院正忙戰兢地將手中的藥端到奕茗跟前。
奕茗也不推卻,接過,一飲而下。
“既然院正伺候采女用完藥了,哀家也就不打擾采女休息,院正跟哀家往儀瀛宮走一遭吧。”
“回太后的話,皇上吩咐,讓臣伺候著采女主子。”傅院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只說出這一句話。
“皇上的話是話,難道哀家的話就不是了?”風初初的語音轉厲。
“太后,臣斷然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聖命難違,還請太后先和皇上說了,再傳臣過去。”
“院正大人,我這暫時沒事,你且跟太后去罷,皇上問起,我自會稟告。”奕茗在一旁語意倒是悠悠。
“這——〃
“想不到哀家的話,還不如采女的分量大,呵呵。”風初初冷聲說出這一句,眼角的餘光自然瞧得到那抹明黃的袍衫正往殿內走來。
隨著周圍眾人參拜的聲音,唯獨風初初是不拜的,她僅是站在那,睨著西陵夙:
“皇上來得正好,哀家這就向皇上討個旨,請皇上準傅院正跟哀家往儀瀛宮一去。”
西陵夙只是先走到奕茗的跟前,一手攙起她的,帶她往床榻旁走去,一邊道:
“傅院正並非主治婦科的,朕已吩咐主治的馮院判在儀瀛宮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