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會更大,船停泊在湖畔旁,隨著大風或將帶來的暴雨,都不是十分安全。
就像現在,樓船明顯晃動得厲害,可,偏巧他黨還是睡得很熟。
“起駕儷景行宮。”西陵夙躊躇了下,方吩咐出這句話,略低下目光,他懷裡的蒹葭倒仍睡得香甜。
記得以往她睡在他身旁,總是帶著警醒,甚至於大半夜都是睡不著的。
只今晚,哪怕碰上艙船的顛簸,鄧公公的輕稟,卻都不易驚醒了,是她心底再沒有把他只當做那帝君,更當做是夫君了嗎?
一如,在魑魅山時,她其實,睡得也是這般的踏實。
有些不忍心把她喊醒,本想起身抱她下樓,卻沒有想到,他的身子才坐起來她竟是醒了:
“皇上——〃
話語帶著惺忪的睡意,卻是支起身子,將散亂的髮髻稍稍攏了一下。
“風太大了,看來咱們現在得往儷景行宮去。”
“是。”她應出這個字,他已下得榻去。
帳幔外的宮女見主子起身了,忙進來伺候洗漱,不過半盞茶功夫,一切便準備停當,出得艙船時,船柱上都吊起了長明燈,照得甲板亮如白晝。
天際隨風飄起了細雨。濛濛灑灑地,儼然如細密的珠簾一樣,他扶著她走下艙船,奕翾也早攏了稍厚的披風,等在兩船的相連處。
在瞧到奕翾時,她不動聲色地從他的相扶中欠身出來,朝奕翾按著規矩福身請安,奕翾微微一笑,只朝西陵夙走過去:
“皇上,天溼路滑,臣妾扶著您。”
順勢扶上西陵夙的臂端,而蒹葭僅是低垂螓首,神色莫辨。
鄧公公一共安排了三部馬車,奕翾扶著西陵夙,自然一起上了帝王的車輦,蒹葭只慢慢走在後面,由千湄扶著上了第三部車,當中空出了一部車,鄧公公請示了雲麾將軍,也不拉開,依舊跟在西陵夙的車輦後,以備不時之需。
一路過去,風雨開始交加的官道上,雖不至泥濘不堪,卻也是行得極不容易,很是顛簸。駕車的馬伕不停地斥馬,方在三更天前趕到儷景行宮。
行宮內因著聖駕到來,早有先行的宮人張羅起來,懸掛著明晃晃的燈籠,並鋪了紅紅的氈毯。
奕翾扶著西陵夙下車輦時,宮門口除了恭候的宮人身影外,並不見對外宣稱在此‘調理’鳳體的太后,行宮管事的姑姑上前福身請安,道:
“太后這幾日鳳體違和,早早便歇下了,還請皇上見諒。”
“無妨。”西陵夙的薄唇邊仍是勻起淺淺的弧度,只蒹葭甫下車,聽到這一句話時,卻是做不到淡然。
“送夫人回房休息。”西陵夙將蒹葭的神色盡收眼底,吩咐出這一句話。
蒹葭躬身行禮後,便由鄧公公親自引著,往行宮內另一處院落走去,而奕翾依然是陪著西陵夙隨海公公歇往正院。
儷景行宮年久失修,哪怕是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