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出身,不怕吃苦。”
“農民和農民不一樣,地主少爺也是農民。”他說,“你得找政府,讓地方政府幫助。你是外地人,地方上不能安排,只能協助。”
“依你看我該找誰?”
“這事歸縣民政科管。等會兒到了唐河,你跟我走,到了縣裡不用跟他們客氣,你一客氣他們就來勁了,困難一大堆,又是哄又是勸的,把你糊弄走完事,他奶奶的!”那人氣咻咻地說,“驢打江山馬坐殿!”
汽車轉過山頭,迎面是一條河,一片房子隱在河堤後面,只能看見青灰色的屋脊,問那人,果然是唐河。遠遠向下遊望去,有幾條木質棧橋伸向河心,一些船泊在河面上,彷彿在裝卸貨物。河面寬約二三百米,河水有些混濁,水勢平緩,不辨深淺。過了橋便是唐河城。下車的時候我和那人留在後面,他讓我先下,然後把柺杖遞給我,由於鐵杵無法蹬踏車梯,他把身體掛在後廂板上,用兩手倒著往下退,像吊掛在樹上的大猩猩一樣降落到地面上。我伸手扶住他,說你下車真利索。他接過柺杖,說這人一殘廢了就得出點洋相,剛開始我還不好意思,拖著一條狗腿討人嫌,惹得小崽子們朝我扔西瓜皮,後來就不在乎了,你理直氣壯吧反而沒人覺得你怪。他走得很快,鐵杵在石板路面上敲出響亮的金屬聲音。“好好的人,弄成現在這樣,”他說,“我為了誰啊!”
唐河縣政府在汽車站南面,大院裡主建築是一座二層的洋樓,方形門廊上爬滿了常春藤,門口兩棵巨大的銀杏樹,花壇上有幾簇迎春,細長的枝條綴滿黃色的小花,讓人明顯感覺到春天的氣息。老兵把我領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