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春草咕噥:“小姐,我怎麼覺得你一下了山,說話倒跟那些禿子一樣了。”說著心中慪氣,悶頭轉身收拾攜帶來的東西去了。
丁姀在心裡嘆氣,抄了這麼多年的經書,能不潛移默化麼?真是哭笑不得。
夏枝聽了丁姀的話倒不做聲了,陪著丁姀把布包裡的東西都放到桌上,然後一一揀開來,該放什麼地方的就放什麼地方去。
三人各自忙了一陣,巧玉姐妹就回來了,夏枝正捧水給丁姀洗漱,在外間碰到兩人:“回來了?”
巧玉點頭,美玉心裡有話,剛想說就被巧玉拉住。夏枝的和顏悅色就收了大半:“小姐還沒睡,你們進去回話吧。”
巧玉方笑了笑,就拉著美玉進去了。
夏枝神情淡然,春草在西廂看了半天,氣得一掀軟簾衝了過來:“還怕咱們搶功呢?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認得二太太房裡的人嗎?”
“噓!”夏枝跺腳,“姑奶奶你是嫌小姐還不夠多災多難的是吧?”
春草聞言,一扭頭:“我去睡了!”
夏枝趕上去:“春草,她們兩姐妹是三太太親點過來的人,我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當是為小姐敬三太太的了。”
春草氣消了大半:“我也不說她們對我們怎麼樣?我就怕她們日後越發厲害,爬到小姐頭上去。你也知道八小姐的性格軟綿綿的,人家打哪兒她就縮哪兒。”
夏枝笑了笑:“軟綿綿的才好。”
春草狐疑:“好什麼好,”朝東廂努嘴,“還不是釘子照碰虧照吃?”
“噓……你倒是越說越沒規矩了,怎麼連八小姐都不放過……”夏枝還想再說,裡間的丁姀喚道,“夏枝,春草,你們在外頭嗎?”
夏枝端著銅盆朝春草使眼色讓她回西廂去,自己則邊往東廂走,邊回丁姀的話:“哎,小姐,我在呢!”
鑽進垂簾時,巧玉的話就飄了過來:“哦喲夏枝姐姐,方才就看見你端著水了卻不進來,這回子水都涼了。”言下之意是說夏枝不服侍八小姐洗漱,卻偷懶去與人磨牙去了。
夏枝尷尬地又要退出去換水,被丁姀叫住:“別去了,我還不想睡,夏枝,你陪我看會兒書吧!”她紅著臉把水盆擱到淨室,又垂手出來,那巧玉姐妹方才斂衽退出宴息處。
丁姀看向夏枝,兩人都鬆了口氣,相視著突然發笑。
她攙了夏枝的手,與之一起坐到圓桌邊:“難為你了。”又說道,“以後在一個屋簷下,難免又生罅隙……”
話還沒完,就聽夏枝溫笑:“小姐,奴婢會看著春草,消了她的火氣的。”
丁姀倏然發笑:“你倒是我肚子裡的蛔蟲了。我且問你,方才你跟春草說些什麼呢?巧玉的臉都綠了。”
夏枝低頭笑:“小姐,萬萬沒有下次了。巧玉是婢,奴婢跟春草也是婢,咱們的心裡但凡都有小姐就足了。私底下便是親姐妹都有磕碰的時候,更何況還是不親的?多相處幾天,等熟了之後就沒這些了。”
丁姀深明夏枝是知分寸的人,也就不再繞這個說話。執起她的手說道:“夏枝,你離家的時候比我大,你知不知道五姐與二伯母的關係如何?”
夏枝疑惑,說道:“五小姐倒是跟人都合得來,也沒見有什麼偏好的。小姐怎麼問這個了?”
丁姀目露擔慮:“方才巧玉她們說,在二太太那裡恰巧碰見了五姐。”
“啊?”夏枝捂住嘴,現今除了三房院裡的人以外,就只有五小姐丁婠知道八小姐回來的事情。她才來過這邊,又馬不停蹄去了二太太院裡,不就讓人生疑了嗎?她的手一緊,“這可怎麼辦?”
“我就怕連累你們。”丁姀也唉聲嘆氣,誰知道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呢?都說地球是圓的,一個人不會永遠在倒黴的位置,她卻就是個活生生的反例。又問夏枝道,“夏枝,若然我還是回掩月庵去了,你還肯跟著我嗎?”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拐彎說話。夏枝的年紀不小了,在這個社會里同齡的幾乎已經抱娃娃了,她本就已經被耽誤,若再不嫁人的話,只怕就此一生都錯過了。
夏枝的眼珠轉了轉,泛出水光:“小姐……要給奴婢配人?”
丁姀抿緊唇,看出夏枝的不捨,就又釋然地露出笑:“沒有的事,我就是隨口問問。”
“小姐……”夏枝是個明白人,丁姀這一問倒是問出了她的心病。一時收卻了重返丁家的喜悅,顯得愁悶不堪。
丁姀握起她的手,等著她把話說下去。
夏枝斟酌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