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專注,但是落下去卻極輕,蜻蜓點水般擦過她的額角。
蘇措回神的時候,恰好看到他已經坐進了那輛送他們回來的計程車裡,他在車子裡對她微笑。
昏沉沉的拿出證件檢查之後,蘇措一腳深一腳淺的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腳步聲由遠及近,蘇措抬起頭,看到邵煒正從樹下的陰影裡出來。他笑著跟她招呼:“兩個星期到了,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回來,哪怕是一晚上不睡都要回來的。”
蘇措斜一眼他,玩笑道:“我是好學生,當然會準時回來。”
兩人結伴走回去,邵煒繼續說:“對了,他們正準備在我宿舍燙火鍋,你也一起來吧。哦,當然,如果你不累的話。”
蘇措一猶,正打算開口拒絕的時候看到他眼底莫名的神色閃過,當即完全同意:“等我半小時。”
去的時候邵煒宿舍一如既往的熱鬧,一鍋菜剛剛煮開。因為剛剛洗了澡,蘇措頭髮溼漉漉的,直直的垂在半腰;臉頰和嘴唇著罕見的潮紅,眉目分明,彷彿化了精緻的妝。一見之後,大家轟然一笑,說:“怎麼來了個小姑娘?”
都是平時熟得不得了的那幫人,蘇措也不客氣,自己拿了只碗死活找個位子在一幫人裡擠著坐下,然後慢悠悠的說:“各位才是年輕人啊,本人老得路都快走不動了。”
說完,旁邊一個叫王露的小師妹就笑:“那師姐就快找個男朋友啊。再說,你孤家寡人,我們哪裡敢輕舉妄動呢。”
幾年來蘇措聽類似的話聽的耳朵生繭,早就習慣了對此選擇性的失聰,可是今天這句確讓她沒來由的胸口奇怪的一抖,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她自己也不記得了。撈起一塊肉片盛到油碟裡,蘇措笑得一臉曖昧的看著王露:“曉得你在想什麼,想嫁人了吧。不如師姐我給你介紹一個男朋友?包管才貌雙全。”
王露也不客氣:“說說看。”
蘇措笑著一指坐在對面的男生:“葉海瀾怎麼樣?”
那個叫葉海瀾的男生本來就在留心聽他們說話,登時臉燒得痛紅,抬頭看了一眼王露,訥訥的一句都說不出來,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他的樣子好像很不得立刻從這個屋子消失。
王露哪裡想得到蘇措一下子就戳到點子上,拿一隻眼睛瞄著蘇措,另一隻眼睛瞄葉海瀾,尷尬和期盼兼而有之。
一座人左看看王露,右看看葉海瀾,安靜下來,只以眼神交流。在作這樣交流的氣氛中,眾人紛紛看出了點門道,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後一個勁的催促兩個人說話,在眾人的逼迫下,葉海瀾結結巴巴的開口:“師姐你別開玩笑了——”
話雖然對著蘇措說的,可是他眼睛卻停在王露身上。邵煒當機立斷的拍拍葉海瀾的肩膀:“難得有人說出來了。既然有機會那就要抓住,錯過了就悔之晚矣。”
葉海瀾從這句話裡得到了莫大勇氣,很快冷靜下來,一言不眨的看著王露:“沒錯,師姐沒說錯。我就是這個意思,王露,你做我女朋友怎麼樣?”
說完他不再閃避目光,盯著王露眼都不眨。蘇措也笑著對王露說:“好不好給句話,別讓人家乾等著。”
剛剛王露都一直鎮定,現在忽然紅了臉,聲音細得不得了:“好啊。”
那個“好”字一出口,所有人開始拍桌子敲板凳,笑聲掀翻屋頂。平時的研究太苦悶,難得有件樂事。那晚實在是樂瘋了,借題發揮,簡直不記得是怎麼收場的。鬧聲喧譁震天,起初隔壁的幾個宿舍還表示了不滿,後來知道是這件喜事,也紛紛過來湊熱鬧,搞得跟他們倆要結婚似的。若干年後蘇措才知道這件事情作為典型的風流佳話在研究院裡代代相傳,幾年後這一對結婚的時候,她還託人送去了一份大禮。
總之那天聚會最後的結果是大家都喝多了,搖搖晃晃的摸回宿舍,把滿屋狼藉留給蘇措和邵煒收拾。
兩個人一個收拾廚房,一個收拾客廳。走了兩小時山路加上又坐了一天的車,再對付完屋子裡的狼籍後,蘇措簡直累的虛脫,可是卻在邵煒從廚房裡出來的時候換上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邵煒從廚房裡出來,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笑容滿面的說:“你一早就看出他們是一對了吧,我倒是一直沒看出來。原來你還很有做媒人的潛質,應該開個婚介所什麼的。”
“我也覺得,”蘇措直樂,“王露和葉海瀾也夠嗆,兩人一個靦腆一個嘴硬,死活不肯說,我就推波助瀾了一把。”
“你這一推的確不錯,”邵煒斜靠著廚房門口,說,“本來大家是給我送